南舟公司里的员工已经没剩多少了。</p>
托许念深的福，他现在屁股上一堆债务，很多人都不敢和他合作，而且他自己也没什么心思去管工作上的事。</p>
有细心的人发现，他身上老是穿着一套深蓝色的西装。</p>
不管什么场合，都是那一套。</p>
估计是洗得太频繁，有次聚会，旁人甚至看到他的袖口已经发了毛。</p>
南舟成了圈子里的笑话。</p>
那些人说，他在南家本来就不受待见，得罪了许家不说，连宋家也得罪了，现在穷困潦倒，身上只剩一套西装了。</p>
而且房产好像也没有了，现在住在一个叫福苑小区的破出租屋里面。</p>
南舟对这样的传言不置可否。</p>
他现在是这样，自己的房子住一阵，跑到姜瑶的出租屋住一阵，每晚抱着她的枕头睡觉。</p>
四月的时候，好多花都开了，大街上路边的树叶也都绿了。</p>
但是南舟仍旧像是没从那个寒冬走出来一般，精神全无。</p>
这天他回到公寓，看到门口站着一个人影。</p>
身影瘦弱，穿着白色的连衣裙，外面是一件薄款大衣。</p>
姜瑶喜欢这么穿。</p>
南舟眼眶湿润，喉咙里发不出声音，站在电梯里看着女人的背影。</p>
女人听到电梯门开启的声音，转头看了过来。</p>
“南舟。”</p>
南舟回过神，目光从南娉身上别开，淡淡道：“你来做什么？”</p>
他开门进屋，南娉跟了进去。</p>
南舟把鞋子随意的踢掉，穿着拖鞋进屋：“她和你联系没有？”</p>
南娉在他背后摇了摇头：“没有，她的号码早就是空号了。”</p>
南舟从酒架上拿下一瓶酒，熟练的倒了一杯，像是喝水一样倒入喉咙：“那你回去吧。”</p>
南娉看着他手里的空杯子，道：“你不能再这样消沉下去了，奶奶很担心你。”</p>
南舟“哦”了一声，敷衍道：“知道了，出去的时候把门带上。”</p>
南娉跟着他的脚步往卧室走。</p>
“南舟，你不是小孩子了，你自己看看镜子，像什么样子！半年了，你该振作起来了！”</p>
南舟笑道：“我没听错吧，一个曾经为了男人三番五次进医院的人，现在反倒劝起我来了？”</p>
南娉被噎住了，沉默半晌，道：“是姜瑶让我看清陈鹤一并不爱我这件事，所以我把她当最好的朋友……”</p>
南舟打断道：“你南大小姐只是在普通人身上施舍你高贵的爱心罢了，别说得那么好听。”</p>
南娉眸子冷了下去：“你还在为小时候我说错的那句话记恨我？”</p>
八岁那年，南娉第一次见到南舟，说的第一句话是：他们说你妈妈是疯子，是真的吗？</p>
南舟没有说话，算是默认。</p>
南娉道：“那时候我听别人说江阿姨精神有些问题，我说那句话的意思，是因为我大舅认识一个脑科方面的医生，我想介绍给江阿姨。”</p>
南舟愣了一下，道：“你想怎么解释都可以，但是我的事，不需要你插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