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佳才脱下头上的官帽，撩袍向李澈行了个大礼，头重重磕在地上，视死如归的说：“往后卑职不能为殿下办事了，卑职在此祝殿下早日得偿所愿，继承大统！”</p>
李澈亲自上前将他搀扶起来，红了眼眶，哑声不能成言。</p>
送走马佳才和龚长信后，李澈站在窗边，望着院外花园荷塘里逐渐开始冒头的莲叶发怔。</p>
陈升悄无声息的来到他的身后：“马大人是肱股之臣，在皇上面前又能说得上话，让他去认罪确实是我们的一大损失，殿下也莫要为此忧心，切莫因哀思伤了身体。”</p>
李澈回头看着陈升，凉薄的扯起嘴皮笑了笑：“这个案子由马佳才去认罪正好，敢买凶杀刘从义的必然是个位高权重的人。马佳才职位高，又因为教导皇子的关系，深受父皇倚重，朝中大臣都忌惮他。由他认罪才</p>
能说服人。”</p>
“他虽是我的老师，但也同样教过其他皇子的功课，在外人眼里，我和他之间并无过多的交集，反倒是璃王对他一直非常恭敬。他去认罪，最终璃王也要惹一身骚。”</p>
他的眼底满是算计，淡漠的脸上哪里还有半点悲痛的样子。</p>
陈升心下一惊，面上却并没有表露出半分异样。只恭敬的垂头夸赞：“殿下所言极是！”</p>
……</p>
第二日早朝，马佳才未穿官府，仅着一袭白色粗布麻衣，在大殿之上高声请罪，自述了自己和刘从义勾结敛财，被展鸿发现后暗杀他一事，并交代了他买凶杀害刘从义灭口的详细细节。</p>
此话一出满座皆惊。</p>
整个金銮殿如同马蜂窝，所有人交头接耳，小声讨论着这个爆炸一般的消息。</p>
景仁帝坐在龙椅上，将下方所有人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p>
他意味深长的看了看那两个督查此案的儿子，李钰眉头紧锁，李澈满脸痛心。</p>
他没来由一阵烦躁：“璃王和靖王可有什么要说的？”</p>
李钰迟迟没有动作。</p>
李澈率先站了出来，满脸凛冽决然：“此案事关多条人命，如若马佳才所言属实，</p>
那绝不应当姑息，当从重处理，以儆效尤。”</p>
他一副义愤填膺深恶痛绝的样子迎来不少人的附和。</p>
另一边的李钰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忍不住又回头多看了马佳才一眼，然后才满脸痛心的拱手对景仁帝回报：“儿臣认为，此事尚还需要继续调查，不能仅因马大人的一面之词就立马给他定罪。而且这些年马大人一直贤名在外，深受百姓们爱戴，如若不能给出完整的证据链，恐怕也难以服众。”</p>
景仁帝不由自主的跟着点头：“你说的倒没错，此案不能如此草率的下定论。”</p>
下方的李澈眸色瞬间沉了下来。</p>
他给身后的龚长信递了个眼色，龚长信心领神会，站了出来：“皇上且放心，刑部定会对马佳才的供词进行详细的调查，必定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任何坏人。只是……”</p>
他看了看前面争锋相对的两位皇子，目露迟疑。</p>
景仁帝不耐烦：“只是什么？有话你不能直接说？”</p>
“只是马佳才曾是诸位皇子们的老师，和璃王等几位皇子关系匪浅，未免他们心有偏袒，卑职认为诸位皇子还是应当避避嫌比较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