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片天空都变成了漩涡。</p>
漩涡中，硕大无比的黑色脑袋缓缓探出。</p>
那是说狼也可以，说狗也可以的巨大兽首。</p>
赤红色的眼睛，毛发稀疏而凌乱，有几分地中海的美。</p>
上下两排交错弯曲的牙齿暴露在外，发出威胁的低吼。</p>
一只巨大的疯狗脑袋。</p>
兽首之后，不是脖子身躯，赫然是第二只、第三只、第四只兽首！</p>
近百只脑袋争先恐后地从漩涡里挤出来。</p>
其后的身躯好像单独的某种生物，疯狂增值，毛发不断掉落。</p>
整条狗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扭曲气息。</p>
“没错，这才是旧神该有的样子。”夏朝没有被旧神之力催眠，陷入到梦魇之中，亦没有怯懦，反而战役高昂。</p>
他施展法天象地，巨大的人形出现，一拳轰向那扭曲的怪物。</p>
一只兽首如蛇一般探出，张开嘴巴，咬在拳头上。</p>
拳头进一步膨胀，撑爆兽首的同时，一拳轰在这头扭曲的疯兽头上。</p>
巨大的疯兽被打得倒退回漩涡中。</p>
没等夏朝追击，漩涡里，一道流光急射而出。</p>
快！</p>
快到了极致！</p>
流光在出现的刹那，就已经跨越了它和夏朝之间的空间距离。</p>
哪怕是铁心的雷霆，和这道流光比起来，也显得尤为缓慢。</p>
在别人的视线中。</p>
流光第一次出现的地方，就在夏朝的法天象地上。</p>
触碰的瞬间，光芒散去，露出里面真正的样子。</p>
那是一把长兵器，杆为黑，刃为银——三尖两刃刀！</p>
三尖两刃刀破碎夏朝的法天象地。</p>
直奔他的脑袋而来。</p>
夏朝能够隐约看到模糊的残影，也可以感觉到危险，想要闪避。</p>
但他的动作，慢如蜗牛——和袭来的三尖两刃刀相比。</p>
不仅如此，一股昏昏欲睡，又想要大喊大叫，肆意发泄力量之感在心头萦绕。</p>
进一步阻止夏朝躲开或者抗下这一击。</p>
“会……”</p>
死的念头还没来得及真正诞生，就被掐断，戛然而止。</p>
三尖两刃刀悬停在夏朝眼前。</p>
一只手握住了它。</p>
夏阎真把三尖两刃刀拿过来横在身前，打量了一下。</p>
“呼——”</p>
夏朝吐出一口气，退后一步到夏阎真身后，表情复杂，“没想到，我连一下都接不住。”</p>
和这一击比起来，刚才的战斗根本不算什么，最多算是热身。</p>
“这个旧神有点不一样。”夏阎真说道，“力量完全集中，换成另外的旧神，你们能打。”</p>
旧神之间也是不同的。</p>
无论是血肉旧神，还是如今在被夏阎真镇压的扭曲旧神，都和这个梦魇旧神不同。</p>
梦魇旧神的力量在最初的分散后变得尤为集中。</p>
而另外旧神的力量，其实是分散的。</p>
两者在战斗方面，也呈现出不同的姿态。</p>
一开始梦魇旧神的战斗，和血肉旧神、扭曲旧神一致，突出一个广阔。</p>
犹如天灾。</p>
天灾当然可以杀人。</p>
但人不一定绝对死在天灾下，有概率生还。</p>
在某种程度上也可以对抗。</p>
现在梦魇旧神的战斗姿态，已经不是“众生平等，灭尽一切”的天灾了。</p>
而是一个“个体”，杀手，我就是要杀了你，杀的，是你！</p>
不是全部人。</p>
一把枪对准夏朝的脑袋，扣动了扳机。</p>
夏朝躲不开正常。</p>
换成陶鄂、铁心他们任何一个人都躲不开，当然，击中后也未必会死。</p>
说不定有人能活下来。</p>
白成荫说得没错，梦魇旧神是特殊的一个。</p>
它的力量也是神之梦境种子最为重要的构成。</p>
这样的旧神，绝对不能留！</p>
夏阎真说话的时候，漩涡中出现了一个人。</p>
剑眉星目，银色铠甲，长相和夏阎真一样，英俊无比，恍若天神。</p>
但是，他的眼睛极为古怪。</p>
眼眶之中，是一根根不断扭动的肉芽。</p>
眉心的额头上，长着第三只竖瞳。</p>
这只竖瞳睁开着，呈现赤红之色，不断上下左右乱转，频率极高，犹如抽搐。</p>
巨大的漩涡在他背后形成了遮蔽天日的黑色披风。</p>
疯狂的百头疯犬在里面探出脑袋——还不只一只。</p>
夏阎真顺手捏碎了手中的三尖两刃刀。</p>
“这个家伙交给我。”</p>
他主动迎上梦魇旧神化作的扭曲·自己·二郎神。</p>
“我从未见过这么帅，又这么扭曲，这么丑的人。”</p>
夏朝没有退开。</p>
因为梦魇旧神的漩涡披风中，大量的疯犬出现。</p>
他打不过主人，打个狗还是没问题的。</p>
其他人也往这边来，想要出一份力。</p>
倒是夏阎浮他们纹丝不动</p>
不服输的夏朝跃跃欲试，法天象地就要再度浮现，就看见夏阎真伸手向前一按。</p>
所有的疯犬都被硬生生按回到了漩涡披风中。</p>
与此同时，夏阎真已经来到了梦魇旧神面前。</p>
两者同时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撞在一起，朝着高空飞去。</p>
刹那间就脱离了所有人的视线。</p>
“刚才那个……”夏朝感觉自己应该没看错，也没感觉错，“我是不是看错了，怎么感觉和旧神一样？”</p>
夏阎真身上好像爆发出了什么不得了的玩意。</p>
锁链、树枝、触手？</p>
那些扭曲的玩意，散发出来的气息，比梦魇旧神还要旧神几分。</p>
“那个是特殊的旧神姿态，记得保密。”</p>
夏阎浮他们来到夏朝旁边，提醒一句。</p>
夏阎真的旧神姿态，很容易让人产生恐慌情绪。</p>
自己人知道就行了，不要说出去。</p>
“不愧是我的主人，真厉害。”</p>
提亚马特身子膨胀，长成了一米多的长度，夏阎真救下夏朝的时候，它就已经下去了。</p>
提亚马特是如此的聪明，不会给夏阎真添麻烦——让他战斗的时候还要分心照顾。</p>
“那我们现在做什么？”夏朝问。</p>
铁心环顾四周：“到处看看，有没有遗漏的。”</p>
夏阎真带走了梦魇旧神本尊，不意味着他们就没事做了。</p>
如果这里还有梦魇旧神的部分，说不定会成为复活的温床，需要他们去清理。</p>
旧神是失了智没错，但失了智也有生存本能。</p>
旧神难死，小心无措。</p>
远离了天渊大陆的虚空中。</p>
夏阎真和梦魇旧神战斗着，两人皆是面无表情，也没怎么动手。</p>
身后爆发的漩涡和锁链（触手、树枝）才是碰撞主力。</p>
如果不是梦魇旧神的眼睛过于扭曲，甚至有几分照镜子的感觉。</p>
同样的冷漠，同样的危险，以及，同样散发着混乱的气息。</p>
犹如两只人形旧神在厮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