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玉珠心中疑惑,但是并不慌张。</p>
“五年前,我在火车上见过你。”</p>
女人在水池子里点了一下烟灰,温玉珠皱起眉头,拧开水龙头把烟灰冲掉了。</p>
女人狠狠嘬了一口烟,烟雾缓缓地从鼻孔中流出。</p>
温玉珠十分从容,点头,</p>
“我记得你,所以,这五年你还在做这个营生。”</p>
女人紧张的裹住自己的衣服,眼神慌张,却又很想笑,“怎么?你劝我改行啊。那我可以告诉你,你劝我改行,和劝婊子从良是一个道理。我只会干这个。”</p>
温玉珠心中陡生悲凉。</p>
有的人并不是不想抗争。她也许从一生下来,就掉进了一个泥潭,如果没有外力相助,她只会在这个泥潭中艰难挣扎,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消亡。</p>
“你误会了,我只是觉得你会怕五年前的那个人。”</p>
女人瞳仁倏然放大,在温玉珠肉眼可见的情况下,极速收缩了一下。</p>
“所以!你告诉我,昨天那个男人,是不是就是五年前的那一位?”</p>
温玉珠神情凝滞了,不管是史燕生,还是眼前这个只和霍世楠有过一面之缘的小偷,他们都觉得张书恒就是霍世楠。</p>
温玉珠摇头,</p>
“你认错人了。”</p>
“怎么可能?”</p>
女人的声调陡然提高,她两指夹着烟,往玻璃处看去。确定没有人主意他们,女人这才稍稍缓解了一下情绪。</p>
她咬着牙,把声音压到最低,就像含在嘴里说话一样。</p>
“就是他!那个目光,他说话的神态,我一辈子也忘不了!”</p>
她情绪陡然激动起来,凑到温玉珠身边,</p>
“他是不是有什么换脸的法子?你说,我求求你!告诉我。”</p>
车厢的另一端,传来脚步声,女人紧张的就像一只受惊的泥鳅,瞬间躲进了厕所大门。</p>
温玉珠往厕所里看了一眼,随即快步离开。</p>
回到卧铺的时候,史燕生把手帕递给温玉珠,温玉珠这才意识到自己满脸水渍,她说了声谢谢,立马接过手帕,擦干了脸上的水。</p>
从下火车到住进预定的酒店,温玉珠都处于紧张状态。</p>
温玉珠和江妮同住在一个标间,趁着江妮去洗澡的功夫,温玉珠打电话给江归,向他保平安。</p>
电话里,江归听出温玉珠的疲惫。</p>
“玉珠,你很累么?”</p>
温玉珠抱着话筒,心中开始狂跳,她目光在房间里搜索了一下,尽让让自己看见一个熟悉的东西,从而平静下来。</p>
“还好啊。”</p>
温玉珠假意打了一个哈气,目光落在脚边的行李箱上。她打开行李箱,想用翻东西的注意力来抵消内心的慌乱。</p>
“我好着么,我正在翻行李箱,想一会儿去洗澡。”</p>
就在这时,一张小纸条在拉链处赫然出现。它全是褶皱,应该是被胡乱塞进去的。</p>
“那就好,玉珠。京大子啊港城学术交流会的时间定下了,我下个月5号,就去港城找你。”</p>
温玉珠紧紧攥着纸条,她觉得一阵天旋地转。</p>
“好,”</p>
她在自己大腿上狠狠捏了一把,钻心的疼,就像过电流似的,打在自己的脑子上。</p>
“江归,我现在要去洗澡了,”</p>
“好,玉珠。早点休息啊。”</p>
江归依依不舍的挂掉电话,温玉珠这边,把话筒撂在电话机上,话筒里传来嘟嘟嘟的声音,她没意识到自己的话筒没放置在正确的位置上。</p>
她展开纸条,又细细读了一遍。</p>
【我知道你一定有法子换脸的,我实在没办法了,只能求你救救我。我想和你谈谈,请在你有时间的时候,来找我好吗?明天下午三点,我在港城许家洞下的海湾里等你,我叫小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