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往日的冷漠语调不一样，现在的裴清宴声音温和且随意。</p>
柳云舟听得愣了一下。</p>
若说之前的裴清宴是高山之巅的雪，清冷矜贵，只可远观不可靠近。</p>
现在的裴清宴则温润儒雅，态度温柔，让人如沐春风。</p>
裴清宴突然改变态度，柳云舟立马警觉起来。</p>
她可没忘记，她是以伺药丫鬟的身份来这边的。</p>
她堂堂将军之女，被人当成丫鬟使唤，也就这个权势滔天的男人敢做出这种事。</p>
她不会被裴清宴突如其来的温和给欺骗了。</p>
再说，他怎么知道她冷？</p>
这个人似乎总能猜透她心中所想，难不成，他真能听到她心里的声音？</p>
柳云舟想到这里，看裴清宴的眼神都不一样了。</p>
若裴清宴真能看透她，那她在心里骂了他无数次，若是悉数被他听见了，怕是会被千刀万剐的吧？</p>
一旁看奏折的裴清宴：你知道就好！</p>
裴清宴将批奏好的折子扔到一旁，“你抖得本王眼花，若是觉得冷，就去火炉边，别碍了本王的眼。”</p>
柳云舟：……</p>
她抖得有这么厉害吗？</p>
方才是裴清宴看到她抖得厉害，才以为她冷？</p>
如此一想，柳云舟倒是放心了。</p>
只要不是被裴清宴看透了内心就好。</p>
“臣女不冷。”柳云舟内心胡乱编排着，表面上却恭恭敬敬，“臣女能为您做些什么吗？”</p>
裴清宴嘴角勾起。</p>
这女人，真是表里不一的典范。</p>
“过来研墨。”裴清宴沉吟了片刻，冷冷地甩下这么一句。</p>
柳云舟听着他的声音恢复到往日冰冷，松了一口气。</p>
果然还是冰冷冷的裴清宴让人放心。</p>
裴清宴：……</p>
柳云舟乖乖跑到裴清宴身边研墨。</p>
裴清宴继续看着奏折。</p>
他看得很认真，几乎每本奏折都认认真真看完，再认认真批奏上去。</p>
和往日里的淡漠不同。</p>
沉浸在批奏折的裴清宴时而眉头紧锁，时而微微颔首，时而露出些许怒意。</p>
柳云舟有意无意瞥着奏折上的内容。</p>
裴清宴的批注非常有建设意义，也非常为民着想。</p>
柳云舟纳闷了。</p>
不管怎么看，裴清宴都不像传说中那般冷酷无情，专政暴戾。</p>
相反，他兢兢业业为民着想。</p>
为何他会留下那般恶名？</p>
柳云舟想起前世裴清宴的下场，微微叹了口气。</p>
时间一点点过去。</p>
柳云舟研墨研的胳膊发酸。</p>
她也实在冷得受不了了，鼓起勇气开口说道，“王爷，您伏案工作这么久，不休息休息吗？您要劳逸结合，才能效率更高。”</p>
心想：你不休息没事，我研墨研的手都要废了！</p>
裴清宴抬头看了柳云舟一眼。</p>
柳云舟莫名心一虚。</p>
随即，她一本正经地补充道，“王爷您身体不好，更要多休息，要不，您先喝杯茶？”</p>
裴清宴将手头的奏折批完，放好。</p>
“去沏茶吧。”</p>
“是。”柳云舟得了赦令一般，忙扔下砚台，转身去沏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