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和爹告诉我的为官要为百姓谋福。”</p>
“也是你告诉我的，我们生来什么都有，可有很多人生来连一口饭都吃不饱。”</p>
“你在一次次制止我靠近真相的时候，是在想不能让我发现，戳破那些你说的话，还是在想，要是东窗事发，把我送到给谁家做奴呢。”</p>
“每一次派人跟着我的时候，跟着我的人越来越多，到底是危险增加了，还是为了更好的掌控我。”</p>
付晓一手紧紧攥着白布的一脚，任由泪水落下，自己这么多年，长到这么大，就像一个被蒙在鼓里的傻子。</p>
每一份快乐都是踩在多少人的尸骨上才拥有的。</p>
“付黎，回答我，回答我你在想什么！”</p>
怒吼一声，又想到那些付鹏坤当上郡守之前一家子过的日子，潸然泪下，嘴里喃喃着：“我彻底没有家了。”</p>
“那些事情过后，我在抚墨郡没有脸活着。”</p>
“付黎，我在来的时候，路过梦江，第一次感受到正午的阳光下，一条江能那么阴冷，江水底下有多少的亡魂。”</p>
裴钰告诉自己那些登基在册的人数，还有那些没有统计的，那些村庄里的女子、孩童、老人，全都不在了。</p>
深吸一口气，头无力的垂下，静静的坐着，不知在想什么。</p>
程颂站在远处，看着她抱着自己，就这么静静的坐着，无法迈出安慰的一步。</p>
怎么安慰呢？</p>
如果当时瞿旖思进去再晚一些，如果苏澄衣吃下药的时间晚一些，或者付黎再疯狂一些，再或者裴钰没有冒险进去，或者自己今天不在，没有固执的要陪在她身边。</p>
会发生什么？</p>
程颂不敢想，不敢想那样的结果意味着什么，自己恐怕只会比现在的付晓更加难过。</p>
自打苏澄衣救了自己的那一日，她就是最后的家人了。</p>
所有人都可以出事，自己都可以不管他们的生死，可苏澄衣不行，不能。</p>
做不到完全不把怒火牵扯到无辜的付晓身上，可也无法跨过这道坎。</p>
沉在自己的思绪时，付晓已经走了过来，又弯下腰深深鞠了一躬，“谢谢你带我来。”</p>
“我已经看过了，桌子上的那些东西你们要是不放心，就让人再检查。”</p>
“不打扰你们，先走了。”</p>
程颂作势要点头，“程颂。”两人的视线被前来的瞿旖思吸引，“饭做好了，过去吃饭吧。”</p>
低下头又抬头，语气别扭，对程颂说道：“你也来吧。”</p>
“可别多想，是裴钰的意思。”</p>
付晓挑了一个角落坐下，桌上的氛围出现了一刻的尴尬，很快又变得其乐融融，真诚的笑意出现在每个人的脸上，是自己从未感受过的氛围。</p>
裴钰最后落座，注意到她的目光，轻笑，“坐下了，那就多待两天，等澄衣醒了。”</p>
“她之前和我透漏过想见你一面。”</p>
“也正好，京城派来的人也要过两天，就在这儿住下吧，郡里你也没有别的地方可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