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荷,家中唯一的女孩。</p>
被万千宠爱堆出来的骄纵大小姐,又何时遭过这种罪?</p>
可晏珩当真心疼吗?</p>
他不疼的。</p>
自作孽不可活,若非她当初挑衅姜晚在先,又如何会被南良皇子盯上?</p>
若非她逃婚在先,又如何会流落民间,受人欺辱?</p>
晏珩自第一眼看到那老肖时,就知道他不是个好人。</p>
可这是时荷自己造的孽,于情于理,都应该是她自己来解决。</p>
见晏珩不言,时荷有些急了。</p>
“二哥,你听我说,并非我狠毒,我卸磨杀驴。”</p>
“那老肖若是个对我好的,就算是个混子又如何?”</p>
“以咱们安南侯府的能力随便舍些,都能保他衣食无忧,可……”</p>
时荷伸手将手臂上的伤口又凑近了些。</p>
“我身上,都是这样的伤痕。”</p>
“二哥,若非在路上遇到你,我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熬到回家。”</p>
“若非他今夜出去,我又哪里敢来找你。”</p>
晏珩:“为何在刚见面时不说?”</p>
时荷的手臂上,还有刚结痂的血痕,显然就是这一两日新添的。</p>
若是她当时就说了,根本不用再遭这些罪。</p>
时荷垂头,嘟囔道:</p>
“他知道我是谁,他威胁我,说若是我敢甩下他,他肯定会到安南侯府去闹的。”</p>
“将我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那到时候我还如何做人?”</p>
“二哥,我一个人做不到,但你帮我。”</p>
“帮我杀了他和他那四个兄弟,人不知鬼不觉。”</p>
“好不好?”</p>
晏珩皱眉。</p>
“你还想要另外四人性命?”</p>
时荷一双眼中满是阴戾,“只要知道这件事儿的人,都得死。”</p>
“只有他们都死了,我才能变回原来的我。”</p>
晏珩问:“你知道事情的我,姜晚,祁家商队,以及这岗子寨一寨子的人,是不是都该死?”</p>
时荷没有抬头。</p>
晏珩突然笑了,“待你成功回了侯府,再次手握权力的时候,下一次你手中的矛会指向谁?”</p>
“时荷,就算要处理老肖也应该交给二叔处理。”</p>
“你放心,这些日子你们分开住,他不会再打你了。”</p>
晏珩说完,就示意时荷离开。</p>
可时荷哪里肯。</p>
若她当真带着老肖进了侯府的大门,那她这辈子都完了。</p>
她将成为整个京城的笑话,成为整个公子圈里最弃之敝履的那个。</p>
她明明是贵女中的佼佼者,是有无数追求者的京中贵女,又怎么会被一个混子糟蹋了名节!</p>
她不要。</p>
时荷突然收起了她脸上楚楚可怜的神情。</p>
她看着晏珩,问道:</p>
“难道二哥不好奇?为何之前我一直不曾与你们说,今日却突然敢跑来吗?”</p>
“因为,我知道,二哥你就是这样冷漠的人。”</p>
“在家中,演武场的时候,每个人都让着我,只有你手下的亲卫,从来都不曾对我手软。”</p>
“几日,我都被人打得爬不起来,二哥,你当时怎么说的?”</p>
“你说,我为女子,身材力量本就难与男子抗衡,若想要打赢,必用巧思……或走偏门。”</p>
“二哥,你猜,我这次走的偏门,是哪一道门?”</p>
晏珩起身,不再理会时荷转身走了出去。</p>
偏门?</p>
一道能逼他杀了老肖的偏门还能是哪道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