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归舟点了点头，“是。”随后又嘟囔了一句，“光聪明在这些地方了。”</p>
回去时，路边有卖“磨喝乐”的小贩在叫卖：“各色各样的磨喝乐，有书生小姐俊公子，将军状元俏娘子……各位都来看看啊！”</p>
江泛月觉得那样式定是没有叫卖的那么多，这可能只是他惯用的“广告语”罢了。</p>
天色已晚，大多数磨喝乐都被人买走，徒留几个孤零零地摆在宽大的绸布上，看着有些可怜。</p>
磨喝乐其实就是泥娃娃，做成各种小人模样后涂上色彩，又饰以珠翠，外头再用彩色雕木的小栏框罩住，看着精致又漂亮。</p>
她正想接着走，李归舟却停了下来，他走到那摊贩眼前，低头细细看着摊上剩下的几个磨喝乐。</p>
“郎君，您随意看看，这些磨喝乐的做工那都是一等一的好！”许是来了客人，那摊主显得更为热情洋溢。</p>
他注意到李归舟身旁带着帷帽的女子，想了想道：“郎君，您来的晚，这眼下成对的泥娃娃就只剩这两个了。”</p>
摊贩拿起两个磨喝乐，递到李归舟面前，笑着道：“一个是才子，一个是佳人，您瞧瞧，多配呀！”</p>
他意有所指，对面的郎君显然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显得很受用。</p>
摊贩见那郎君拿过两个磨喝乐，知道这单要成了，不料那佳人清甜的声音从帏帽中传出：“摊主，多少钱？”</p>
“两千文。”</p>
“什么？两千文？”江泛月忍不住撩开帏帘，吃惊地问。</p>
摊主见她朱唇玉面，与这位郎君倒是登对，只是这神妃仙子一样的人物，说出来的话怎么这么不中听呢！</p>
他不遗余力地解释道：“娘子，我这磨喝乐的做工可是极好的，您瞧，上头还贴着小金箔呢，成本可不低！”</p>
江泛月正想再说些什么，李归舟却径直从怀里掏出了一锭银子。</p>
她望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将银子递给摊主，再看那摊主笑得更加灿烂的脸，只觉心在滴血。</p>
她之前在外头摆摊的时候，怎么没遇到这种冤大头呢？</p>
李归舟将那个女娃娃递给她，江泛月接过来，仔细看了看，有些不满地对李归舟道：</p>
“王爷，这根本就不值那么多钱，你看你看，这小人发髻上的金箔都贴歪了！”</p>
她凑近李归舟，举着小人让他看。</p>
李归舟只扫了一眼，便道：“你说的，过节的仪式感。”说话时，他的语调放松些许，眉眼带着几分柔意。</p>
江泛月看了看他含笑的眼睛，愣了愣，突然觉得这钱花得也没那么亏了。</p>
二人慢慢踱步回驿站，月光倾泄，两个磨喝乐的影子映在地上，像极了一对真的才子佳人。</p>
第二日天还未亮，一行人便整顿车马，又继续行路。</p>
这日天色阴沉，似是大雨将至，江泛月在马车里又睡了半天，醒来时注意到角落里的两个小泥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