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的话，这是我应该做的，不过这位阿棋究竟是谁，能得祖母如此挂心呢？”</p>
珍娘一面推开竹园的门，一面道：“阿棋是老夫人从前的闺中姐妹，后来嫁给京中的什么……少卿，做官夫人，是已经故去几十年的人，老夫人这两年糊涂了，时常将身边人认成故人来。”</p>
“原来如此。”</p>
竹园环境清幽，分外宁静，倒是适合年长之人所居之处，院中洒扫的婢女婆子见江泛月来，也不多作言语，安安静静地干自己手上的活。</p>
珍娘领着她进了耳房沐手洗脸，待见到她一张白净面容后，心中暗暗叹气：这副好相貌对于七姑娘来说，也不是是喜是忧，生在这污泥潭中，也不知是不是怀璧其罪了。</p>
她又领着江泛月进了正屋，老夫人此时正坐在榻上，朝着后头的月洞窗外瞧。</p>
“老夫人，七姑娘来拜见您啦。”珍娘笑着对榻上的老人道。</p>
江泛月站在珍娘身后，望着榻上的老人，恭恭敬敬行了个礼。</p>
老夫人一头华发已经花白，一袭深青色罗绸罩衣与梳得随意的发髻透着些黄卷青灯的孤寂与悠然来。</p>
她缓缓转过身，一双浑浊的眼睛在看见江泛月后透出一丝色彩来：“阿……阿棋？”</p>
江泛月走到老夫人面前，笑着对她道：“是，老夫人，阿棋看您来了。”</p>
老夫人开心得紧，由侍女扶着下了榻，拉着江泛月的手道：“阿棋，走吧，咱们去用膳。可做了我要的那道‘喜鹊登梅’？”</p>
“一早就叫人在小厨房里煨着呢，奴这就叫人去端来。”珍娘挥挥手，一小侍女应声而去。</p>
“阿棋，这可是你最喜欢吃的，我日日盼着你来呢！”</p>
江泛月也没有再否认自己的身份，而是顺着她的话道：“那我一会可要好好尝尝，免得辜负了您的心意。”</p>
老夫人笑笑，拉着她到外间桌前坐下，祖孙二人一同用膳，其间二人言笑晏晏，连珍娘都感慨，老夫人许久没这么开心过了。</p>
用完膳回到顺心阁，江泛月便让照儿去休息，自己则立刻去了后厨，准备今日摆摊要用的物事。</p>
可她到后厨之后，居然看见松仪在里头帮她规整物件，她不由得一愣：“怎么这么早便回来了？”</p>
松仪两眼通红，闻言顿了一会，随即开口：“姑娘雇的人办事得力，我娘的后事很快就办好了，奴婢想着在府外待久了难免引人注意，还是早些回来为好。”</p>
“不过我们去乱葬岗的路上，倒是看见几个官差带着一个中年男子在认尸，周围还有不少人议论纷纷，说是那男人不知怎得，一大早跟被夺舍似的，跑到府衙前，说自己杀了不少人，要来自首呢。”</p>
江泛月点点头：“这位应该就是那个木行掌柜了，他也算是罪有应得。”</p>
“但愿所有坏人，都能像他这般得到报应吧。”松仪叹道。</p>
夜里，江泛月正要睡下，便见外头烛影晃动，她赶忙披上外裳，绕过榻上睡着的照儿，果见李归舟立于外间灯下，神色淡漠。</p>
“不是说往后都在白日里来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