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叹了口气，眼中全都是对女儿的不舍：“这样我就更得去了，看看我女儿为了大局做的牺牲到底值不值得？”</p>
“去是一定要去的。”周念点头道，“我娘既然已经醒了，国公府的当家主母，没有道理继续待在府中。”</p>
得让宫中所有人都知道，国公府的正牌夫人已经完全治愈。</p>
“我反对！”周珉却从外面进来道，“你娘身子还是很弱，经不起宫中这么折腾，还是好好待在府中养病为好。”</p>
“为何？”周念不解。</p>
她</p>
有种直觉，周珉似乎很抗拒让何氏见国公府以外的人。</p>
“你小小年纪懂什么？”周珉斥责道，“还不回去休息？”</p>
“念念，你且先回去。”何氏温柔地轻抚过她的发丝，“娘没事的。”</p>
周念不情不愿地从主屋出来，站在廊下将自己到国公府之后发生的事情全都梳理一遍，却还是没什么头绪。</p>
“小姐还不休息？”小九躬身行礼，“是有什么事吗？”</p>
“没事。”周念缓缓摇头，“小九，你可听旁人说起过，我爹娘以前的事情？”</p>
小九住在后院，和府中的仆人都住在一起，或许能从他们口中得知一些事情。</p>
岂料，小九却摇头：“在国公府，私下议论主子是死罪。”</p>
“我知道了。”周念温声笑了笑，“我随便问问，你快去歇着吧。”</p>
似乎看出来她心情不太好，小九没有走，反而从怀中摸出一个烤番薯。</p>
“这是属下方才烤的，小姐要吃吗？”小九将热气腾腾的番薯掰成两半，递到她面前，“很甜的。”</p>
闻到番薯的香味，周念食指大动，结果来就咬了一大口。</p>
看着她这样没有丝毫形象的吃东西，小九的眼中明灭着旁人看不懂的东西。</p>
“甜的东西，可以解开一切不开心。”小九也学着她咬了一大口，“</p>
我从小就喜欢吃这个，长大了只要看到，就想起小时候我娘给我烤番薯的日子。”</p>
“那你娘住在哪里？”周念边吃边问，“怎么不见你回去看望她？”</p>
“她不在了。”小九看着闪烁的星辰道，“或许是已经去了别的世界。”</p>
“对不起。”周念将口中的番薯全都吞下去，这才温声道歉，“请节哀。”</p>
“无妨，已经很多年了。”小九苦笑道，“这些年我都是一个人靠着乞讨长大，若非小姐救我，可能我就死在那个巷子里了。”</p>
看来，他应该是有一段不堪回忆的过去，眼底有浓雾包裹着，看不清情绪。</p>
“这么多年，我也是一个人。”周念轻声道，“这么说来，咱们倒是经历相似。”</p>
其实她想说的是，自己在现代时，爹娘早就不在她身边。</p>
从小到大，她一直都是一个人，家长会也从来没有人参加过。</p>
若不是舅舅还肯给她钱供她读书，可能她也是一个流浪者。</p>
所以，某种意义上讲，他们算是经历相同。</p>
“小姐这算是安慰属下吗？”小九转过头，目光深深地凝视着她，“虽然夫人这些年生了病，但她至少还是陪在你身边的。”</p>
周念不语，只是笑了笑。</p>
这个笑容饱含太多的无奈和苦涩，小九一时看呆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