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的母后和太后，是发了毒誓才一直没告诉您真相的。”</p>
季九曦：“另外一个选择是什么？”</p>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微不可察的颤抖。</p>
宋佩：“是您的母后可以报仇，但六皇子和九皇子两位嫡子将和帝位无缘！”</p>
“陛下！”</p>
宋佩痛哭流涕：“您的母后，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儿子被人害成重伤，她只能选择那条路。”</p>
“娘娘曾说，六皇子当了太子，当了帝王，便好歹能护住您的一条性命！”</p>
“你那日在殿前跪着，看到的紧闭的两扇大门，可您不知道门内您的生母哭红了眼睛。”</p>
“您是她最喜欢的孩子，您受了无妄之灾，她心疼还来不及呢，她怎么会是为了避嫌而不要你呢！”</p>
“太后怕您心生怨恨而生出一些事情来，自您成为静王后，她是有一些防备，可她，对陛下您，也是有真心真情的，她更是从未动过杀心。”</p>
宋佩擦了擦泪珠，稳了稳身子。</p>
深吸一口气，她又道：“太后怕您与照光太子终于一日会反目成仇，还特意去和先帝求了一道圣旨！”</p>
“那圣旨便是将来不管季氏子孙谁当帝王，将来不管您犯下什么过错，都可免于一死！”</p>
“那圣旨，是您的母后在先帝榻前跪了三天才求得的。”</p>
“您的母后，生来娇贵，是名望贵女，有朱氏这般强大的母族，与先帝多年是相敬如宾的处着，她何曾开口求过什么人呢！”</p>
夜里，很是安静，天色漆黑，宋佩带着哭腔的声音像是大雨滴一样，一滴一滴的砸在头顶上、脸颊上，耳朵上，那是生冷的疼。</p>
季九曦觉得不可思议极了！</p>
这怎么可能是探寻了数十年的真相呢！</p>
真相怎么会是这样？</p>
恨了数十年的人，是想护住自己的人！</p>
那个看似不相干的人，却是害了自己的人。</p>
而包庇凶手的，是尊敬的父皇！</p>
“陛下，你自幼在柔贵妃与太后的保护下长大，自是不知道宫中的可怕与血腥味有多么骇人！”</p>
“宫中从来不是和睦友好的！”</p>
“先帝子嗣众多，可您的母后只有两个儿子，您们对您的母后来说都是弥足珍贵，可对先帝来说，六皇子和九皇子就只是其中两个儿子而已！”</p>
“娘娘是为了护住您们，不得不学会了算计！”</p>
“那些算计背后的初衷，都是为了护住您们。”</p>
季九曦觉得此刻头痛得厉害，耳朵也是嗡嗡的直响。</p>
那嗡嗡的响，压迫得两个耳朵都痛得厉害。</p>
季九曦再难冷静下来，一手撑着墙，一手扶着额头，沉声道：“宋佩，你想为自己求什么？”</p>
“陛下！”</p>
宋佩再次磕头，“奴婢求陛下解了静华公主的禁，允许她陪在太后身边，太后身边需要人照顾。”</p>
“陛下，老奴会看住公主，不让公主意气用事！”</p>
“准了！”</p>
宋佩见着那承受了过大刺激而步伐有些蹒跚的背影，忍不住握上了拳头，眼神有些心疼。</p>
“姑姑！”</p>
宋锦从后边走了出来，“姑姑，不用让人护送陛下回去吗？陛下看起来不太妙！”</p>
“不必，陛下是个同太后一样高傲的人，必然不愿意让人看出自己的脆弱。”</p>
“可是，姑姑，这儿到南山台有些距离呢！”</p>
“陛下今晚许是不会去南山台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