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说,只是想着自己长大之后,就可以去小镇东边的渡口做苦力扛大包,自己多做一些,自己的爹爹大概就可以不做了。
有些人辛苦了一辈子,也总该到时候休息了。
高大男人漠然地抬头看了一眼天际,“不管如何,我都不相信你没问题,很快我就会知道你的一切,不用着急。”
……
……
白溪返回黄花观之后,便直接闭关了,这让想从她口中得知东洲大比具体消息的师门长辈们都有些无奈,虽说从宝祠宗的行为里,他们隐约已经觉得不对劲,但也没有具体实证,再说了,就算是自家的这个弟子杀的那些宝祠宗修士,又如何?
事情都做了,难不成他们还真的会把这位东洲年轻一代的第一人送去宝祠宗不成?
要知道,除去白溪是观主弟子之外,其余黄花观道人都无比确认,白溪的天赋不会让她在他们看得到的地方停下,她实打实是要超过他们所有人的认知,成为一代大修士的。
这样的人物别说是杀了几个年轻人,就算是把东洲的皇帝杀了,他们也是要尽力遮掩的,他们会帮着善后,而绝不可能做自毁长城的事情。
宝祠宗这些年为了东洲第一大宗这种事情,做了不知道多少事情,但除去他宝祠宗之后,其余宗门没有这样的想法?
那肯定是有的。
但黄花观的想法便要简单不少,那就是这等白溪成长起来,成为了力压整个东洲的大修士了,到时候黄花观,进退自如。
退一万步说,就算不去成为东洲的大宗门,到时候黄花观有白溪,谁又敢随意启衅。
不过对于这桩事情,黄花观早就达成共识,这一次东洲大比结束之后,那些师长们又把这件事拿出来说了一遭,甚至有意无意警告了同样参加东洲大比的其他弟子。
只是最后,他们还是想要和白溪深谈一次,不过白溪宣告闭关,倒是谁都没去打扰。
白溪如今已经是天门巅峰的存在,再闭关,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这说不定就是要破境,直接以这个年纪成为万里境的修士,这可是史册上都没有过几例的存在。
所以这些时日,黄花观的师长们,也都在期待白溪闭关的结果。
但实际上,白溪坐在那片黄花之间,听着远处传来的蝉鸣,只是在发呆。
她身边,龚云在这里看着她,好奇地说道:“师姐,你跟外面的师长说要闭关,就是这么闭关吗?”
白溪看了自己这个师妹一眼,笑了笑,倒也没有藏着掖着,“不说闭关,师父他们就要问来问去,听着麻烦,说着也麻烦,干脆不说了,先自己待会儿。”
龚云听着这话,有些紧张,“师姐,这话也能随便说吗?可师姐你要是闭关之后,境界没有进展,怎么办?”
白溪无所谓道:“这会儿他们又不知道,说了有什么关系,再说了,闭关嘛,修行嘛,又没说修了就一定行,到时候出关,境界没有进展就没有进展,就说天赋一般,没有能力就得了呗。”
天赋一般,没有能力,光是这八个字,换任何人听来都会觉得很难接受,在整个东洲,要是这位说没有天赋,那么还能找出个有天赋的家伙吗?
“还真有。”
白溪好像是看出来了自己这位师妹的无奈,自顾自说道:“这次我遇到一个剑修,就是上次我们聊过的那个,他的天赋,应该说是冠绝这一代的东洲年轻剑修了……不对,其实我觉得他的天赋比我也不差了。”
龚云听着这话吃了一惊,“那他岂不是要超过师姐了?!”
她忧心忡忡,看起来比白溪还要担心。
白溪看着龚云,揉了揉脸颊,“那没什么关系的,只是也没这么容易。”
“看师姐你这个样子,好像也没有太在意,但看你心不在焉的,你到底在想什么?”
龚云虽然不确定,但还是觉得自家师姐肯定有些心事在。
白溪倒也没有反驳,只是点头,“是的,是有些心不在焉。”
“那师姐你到底在想什么?”
龚云很好奇。
白溪头疼道:“就是有些想不明白,所以才心不在焉啊。”
龚云听着这话,只觉得自己是一头雾水。
而白溪也知道自己这话说得没有章法,但她其实这些日子也被这附近的蝉声吵得心烦意乱。
……
……
这些日子的帝京有些动荡,但只在朝堂之上,只在那些大人物之上,准确的说只在太子李昭和宝祠宗上。
东洲大比宝祠宗出了大事,自然而然会被他们找东洲大比的问题借题发挥,而灵书道人已死,李昭便成了首当其冲的那个人。
但朝野虽然都知道宝祠宗没有什么道理,但总是有人愿意看到李昭出些事情的。
而一直留在白云居的重云山众人,都只是在默默修行,等着山中来人,只有白池最为惆怅。
今日帝京迎来了入夏以来的第一场大雨,雨来得很快,势头又大,雷声滚滚,一下子便将行人都赶回了各自家中。
而就是这个时候,白云居里,周迟走了出去,在一家卖油纸伞的店铺里,这位重云山的剑修,要了最后一把油纸伞。
他撑着油纸伞走在瓢泼大雨之中,脚步缓慢。
在这场大雨里,所有人都返回家中,不愿意出门,要出门的,自然是要办大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