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关胜的环子枪往他面前一横,一挡:“于都头别追。”
于范温:“?”
关胜道:“金军败而不溃,你脱离车阵的保护追过去,他们马上回头砍你。”
于范温:“……”
别说,还真别说。金军还真是败而不溃,他们被车阵加火器打得摸不着头脑,很明显的败了,但士气却没有崩溃,那些金国骑兵在逃跑的时候,完全不见有丢盔弃甲的动作,反而是不断地扭身放箭,箭矢不断地越过车阵前立着的大门板,坠向后面的义军士兵。
这使得很多贪功冒进,没有好好躲在藤牌下的士兵受了伤。
有一位车长过于激动,挥舞旗枪下令追击时,站得太高,完全脱离了藤牌手的保护,居然被天空中坠下一箭射在肩膀上,血流如注,受了重伤。
车阵的行动哪有战马快,追击是不太可能追击的。
很快,金军就向西跑出了一箭之外的距离,到了那个距离,金军居然不跑了,全军停步,勒马回首,很快又重新摆出了锋矢阵形。
但摆好阵形之后,却没冲过来,骨嵬站在锋矢阵的最尖尖上,一脸凶狠地看着义军的车阵。
这时候车阵正在转向……
他们要从原先对着品字形中间的阵形,变成转向西边。
一边转阵,还要一边提防自己先前洒下的铁蒺藜。
车阵边缘的士兵,在不断地捡拾铁蒺藜,将它重新交还给藤牌手……
战车这东西可没骑兵灵活,转向时稍显迟滞,这是因为实战训练还不够,士兵们这还是第一次在大规模的实战中运用车阵,变阵当然会有点不灵活了。偶尔还能看到负责推车的“舵工”因为操车不灵活,和旁边的战友发生碰撞。
这其实是一个进攻的绝好机会,但是骨嵬却没敢喊进攻了。
他要面对的可不仅仅是车阵,还有那奇怪的火器。
“轰”和“砰”的声音一响,他的部下就有人坠马而死。
他没搞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之前,已经不敢再让士兵们轻易冲锋。
骨嵬转过头,对手下吼道:“有抢回来尸体没?”
“有!”
一个部下拎着一具尸体跑了过来,将那尸体摆在马背上,找到伤口,用刀子在伤口里一撬,撬出一枚铅弹来:“将军,我们的人是中了这个死的。”
骨嵬接过铅弹,在手上细看。
铅弹本来是圆的,但在出膛时被火药爆炸挤压,又在击中人体时被血肉和骨骼挤压变形,现在已经扭曲成了一个扁扁的形状,像一个小圆饼。
这也是铅弹不要脸的地方!
铅弹因为软,在击中人体时会发生变形,扩张接触面积,形成喇叭型空腔,创伤面积是弹丸截面积的上百倍,严重撕裂肌肉器官组织,极为残忍。
1899年,各国在荷兰海牙签署了《禁用射入身体后变形枪弹的声明》也就是俗称的《海牙公约》,从此之后铅弹的使用才变少了。当然,只是变少,还是有人在用,例如某个空气很香甜的国家,对各种公约都不屑一顾,根本没有签《海牙公约》。海牙公约签署时,鹰酱正在用这种子弹镇压菲l宾独立运动,至今为止,鹰酱的cop还在使用空尖弹。
骨嵬拿着变形的铅弹在手里一看,就倒抽了一口凉气:“他们是怎么把这么个玩意儿射进咱们的人身体里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