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朱才拱手应道。
众人也纷纷看向吕岱,并未多言。
片刻之后,年已七旬的扬州牧吕岱跪坐于桌案之前,提笔在一方绢帛上运笔如飞,写了百余字后,停下笔来,抬头看向众人:
“诸位,此处军情当战,诸位都是国家柱石,长久领兵之人,此事不应有争议。我已将军情悉数写明,还请诸位与老夫一同署名。”
全琮见得吕岱如此,心中莫名感叹了起来。众人皆在,不好说话太多,只是朝吕岱拱手一礼,吕岱也微笑点头回应。
吕岱贵为扬州牧,都如此附和了,诸将谁还能说半个不字?法不责众的道理,他们都是明白的,更何况扬州战局全靠他们维持,又如何担忧会获罪呢?
吕岱署名盖印之后,之后是张承走了过来,弯腰提笔,再后是吕据,而后是太史享、朱才、高寿、贺达等人,并无一人遗落。
片刻后,全琮手持诸将联署的文书,朗声说道:“诸位与我全琮一同效力国家,还望今日回营之后各自整兵,明日一早,随我击退魏贼!”
“遵命!”吕岱与众人一同应下。
……
翌日天刚破晓,吕岱的一万军队从大江南岸出发,乘舟来到江北东岸。士卒们分批成队的走下船只,在各自曲长、司马的指挥下开始列阵。
濡须坞分东、西两坞,同样,北侧魏军修筑坞城也分了东、西两处。
濡须水西侧地势低洼,偶有水塘支流泥泞之处,不如东侧平整。是以昨日全琮分派军务之时,也是西守东攻,欲要将兵力尽数集中于东侧。
依着昨日分派,吴国新任的左大都督全琮,共抽调了两万五千士卒。其中八千人来自全琮本部,一万人来自江南吕岱所部,余下七千人由张承所领。
战端是由水军开始的。
魏军营垒距离吴国濡须坞以北四里处,且有浮桥连接东西两岸,军营巍峨严整,甚为壮观。
偏将军乐綝本在营中无事闲坐,却一时听闻帐外起了许多惊呼声。乐綝听闻,一时怒起,一边走出帐门一边喝骂道:
“谁人在营中喧哗?莫要忘了军法!左右何在?”
一名亲卫都伯从不远处望楼的方向急忙跑来,跑到乐綝面前一丈多远的时候就大声喊道:
“将军,吴军的船来了!船来了!”
乐綝下意识的将右手放在了腰间刀柄上,厉声喝道:“说清楚,是什么船!”
亲卫都伯咽了咽口水,朝着临河的方向指去:“像是艨艟,却又有些不同,将军还请亲自去看看吧!”
“吴军来了艨艟?”乐綝虽说有些不信,但情势紧急,不容他再拖延,一边命令军中吹响号角金鼓准备迎战,一边亲自到河边的营门处去看。
从魏军士卒望得吴军船来,再到乐綝出营,不过一炷香左右的时间。
乐綝恰好目睹了吴军艨艟来袭的画面,一时瞠目结舌。
所谓艨艟,又可叫做蒙冲,乃是一种狭长侧面多桨的船只,因此船型和桨手的作用,在水战之中速度迅捷,迅猛如飞。
乐綝前些时日,远远见得吴军楼船在濡须口处,以为初冬水浅,吴军船不得进,今日吴军却派了艨艟入了濡须水!(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