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我给你煮碗面好了,还是老样子吧?”
余止深吐出一口烟,青白色的烟雾转瞬便模糊了他的脸。
他沉默,肖明烟便当他是回答了。
她没再多言,优雅的挽起袖子,朝着客厅外走。
由始至终,没看钟晚一眼。
像是她,无关紧要。
钟晚小手紧攥,看着正在吞云吐雾的男人,心底一阵酸涩。
余止深,他永远都让人捉摸不透。
钟晚讥笑了一声,歪着小脑袋嘲讽道,“余先生,你的小情人主动送上门给你做饭,就别再使唤我了吧?”
说着,她煞有其事的打了个哈欠,向来清澈的嗓音里,竟多了三分慵懒,说,“时间不早了,我该上楼睡觉了,晚安。”
语毕,钟晚转身。
“站住!”
身后,一声厉喝。
余止深将烟蒂碾灭,起身朝钟晚走过去。
他单手扣住她手腕,用力的收紧了力道攥着她。
他眉心紧锁,深邃的眼眸微眯,透着一股子危险。
他冷声发问,“谁准你走了?”
“我自己准的!”
钟晚抬起下巴和他吵起来,小脸上写满了不服。
明明先将她丢下车的人是他,将小情人带进家里的也是他。
现在,竟反过来凶她?
这个男人,为什么如此霸道!
钟晚挣扎了一下,眼睛里写满了委屈,可倔强不肯服软的模样,实在让人生气。
余止深的脑子里,不停地回放着在老宅时的那一幕。
余君礼看着钟晚的眼神,他太清楚了。
那是男人看女人的眼神,充满了占有欲和暧昧。
余止深当然不相信,她和余君礼仅是第二次见面。
若真是第二次见面,他又怎么会送那块玉?
那玉,他戴在身上十几年,宝贝儿似得。
钟晚,她身上究竟藏着多少他不知道的秘密。
余止深看着钟晚的目光,充满了探究,想透过她那张单纯无邪的小脸,深深地看穿她的内心。
他问,“那块玉呢?”
“关你什么事!”
钟晚的脾气一上来,竟顾不得其他了。
她不知,她这样的回答,愈发点燃了余止深心头的怒火!
他看着她的眼神,逐渐愤怒,几乎咬牙切齿的说,“钟晚,你皮痒了,嗯?”
他莫名的生气,实在让人摸不着头脑。
钟晚不知道,自己又说错了什么、做错了什么。
钟晚很委屈,像是被家长教训的小孩子,想讲的道理,都歇斯底里的吼出来,“余止深,你莫名其妙!”
她推搡着他,抗拒都写在脸上。
余止深脸色阴鸷,像是覆了一层寒霜,恨不得下一秒,就狠狠地捏碎她!
他攥着她手腕的力道更收了一些,钟晚被掐的疼了,皱着眉低呼出声……
“啊——”
蓦地,一记尖叫,盖过了钟晚的声音。
钟晚还未反应过来,余止深早已经松开了她,阔步走出了客厅。
厨房。
肖明烟不小心被刀子划伤了手,不是很深的伤口,却簌簌不停的流着血。
她脸色苍白,疼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肖明烟背对着厨房门,听到身后响起脚步声,然后是男人低沉的嗓音,沉声询问,“怎么了?”
肖明烟一惊,回过身去。
“阿深。”
她皱着眉,用厨房纸包着自己的伤口,神情懊恼的叹了口气,“对不起,是我没用……”
余止深的视线落在她手上,伤口流出的血,染红了厨房纸。
他眉心一凛,“受伤了?”
肖明烟点头,嗓音柔弱,“嗯,有点疼。”
顿了顿,她像是怕男人不开心,很快又补了句,“不过没事的,我很快就煮好面了,你等等就可以吃饭了。”
肖明烟说着,想将面丢进锅里。
可余止深却不容置喙的道,“出来。”
肖明烟诧异,“阿深?”
他语气淡淡的说,“先把伤口包扎了。”
药箱在二楼书房,余止深便带着肖明烟上了楼。
他处理这些小伤口,也算得心应手了。
肖明烟和余止深坐在一处,她看着男人专注的处理着她手指的伤口,心头一动。
她很眷恋余止深带给她的温柔,可不知何时,他温柔的对象,再也不是她。
肖明烟不服,心里憋着一口气,她无法接受,曾经那么爱她的男人,有一天会爱上别人。
所以,借着送钟晚回来的机会,她自导自演了这样一场戏。
结果,应该是很满意的。
余止深待她,还是一如既往。
肖明烟心头一喜,唇边划过一抹笑意,温柔却透着心机。
她凝着男人清隽的五官,也顾不得手指的疼痛,竟直接扑到了他怀里。
“阿深……”
她的脸靠在他肩上,感受到了男人一瞬的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