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湘先出了声,“君礼。”
余君礼点了点头,关注点却是钟晚。
他眼眸微微眯起,疑惑道,“这位……”
眼前的男人和余止深有五分相似,尤其是眉眼,深邃不见底的瞳孔,简直如出一辙。
同样,也给人一种捉摸不透的感觉。
钟晚朝着男人伸出手,“你好,我是钟晚。”
余君礼的手杖拄在地面,他朝着钟晚走近了两步,回握住她,“钟小姐,你好。”
钟晚听着略显熟悉的声音,忍不住问,“我们是不是见过?”
本以为是错觉,可余君礼竟点了点头,“是见过。”
钟晚诧异。
他说,“之前,我们的车在凯旋路发生过小事故。”
“是你?”
钟晚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他是那辆车的主人。
那天,她只听到了他的声音,却没看清他的脸。
苏湘听着两人的对话,也有些意外。
她出声道,“原来你们认识?”
余君礼勾了勾唇,笑容温润,他说,“只是见过一次。”
苏湘了然,介绍道,“钟小姐,这是阿深的大哥,君礼。”
余君礼给钟晚的第一印象还不错,他看起来是个温和的人。
嗯,起码会比余止深更好相处一些。
余止深下楼时,恰好看见这一幕。余君礼和钟晚相谈甚欢。
他不动声色的皱了眉,阔步朝着钟晚走过去。
“大哥。”
余止深出声喊了人。
他举动自然的握住了钟晚的手,淡漠的神色里,倒是看不出什么情绪。
余君礼眯眸,握着手杖轻轻摩挲。
他语速缓慢的说,“阿深,不知道你今天带着女朋友来家里,我没有准备见面礼。”
“不需要。”
余止深冷淡回应,语气显得有些生分,钟晚敏感的察觉到。
恍然间想起,之前元九说过,余止深和余君礼的关系很好,所以才会那般宠着嘉然。
可现在看来,似乎……又不是那样。
钟晚心底疑惑,正出神时,余止深牵着她手的力道收了几分。
他说,“晚晚,过来,我带你去见老爷子。”
他几乎是不容分说的牵着她上了楼。
面对着苏湘,钟晚还能做到淡定。
可一想到要面对着余振岐,她就心里发慌。
余止深走了两步,感觉到身后的小女人忽然停了下来。
他扭身看去,她正皱着眉发愁,小脸都要纠结成了一团。
余止深难得温柔,“别怕。”
他轻抚她的头发,唇边扯出一抹笑来。
‘叩叩’
余止深敲响了书房的门。
“进来。”
不多时,里面传来回应。
那是一个中气十足的男中音,听着声音就大约能猜测出,余振岐是一位很严肃的中年男人。
余止深牵着钟晚进了书房。
彼时,余振岐正站在书桌前写字,他低着头,状态十分认真,浑身都散发着不怒自威的气场。
钟晚顿时怂了,她紧紧攥着余止深的一只手指,率先出了声,“余叔叔,您好。”
余振岐闻言,丢了手里的毛笔,抬眼扫了眼钟晚,不咸不淡的一眼,可却透着一股子冷意。
余振岐已是中年,可他看起来还很年轻,眉宇和余止深很是相似。
他冷哼一声,“余叔叔?叫的这么生分吗,我以为,你会叫我爸呢!”
这句话里面掺着多少不满,钟晚听的明白。
钟晚低了头,不敢和余振岐对视。
手指一紧,余止深用力的握着她。
他看着余振岐,几乎是以宣告性的语气说,“爸,我今天带她回来,就是要公开她的身份。”
“我不同意!”
余振岐怒极,他向来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这一辈子都在军队里摸爬滚打,最重视规矩二字。
余止深的婚姻,本应该由他做主,可没想到,这个儿子太过叛逆!
十年前是这样,十年后又是如此。
余振岐以为,十年的时间,他已经改过了。
可没想到,他愈发过分了。
余振岐越想越生气,他猛地一拍桌子,震颤的声响,让钟晚心底生出惧意。
余振岐中气十足的嗓音,凌厉怒道,“你们的婚姻,我不同意,统统不作数!”
书房里剑拔弩张的气氛,实在压抑的人喘不过气。
钟晚张了张嘴,很想说些什么,可又怕,越说越乱。
毕竟,他们父子之间的矛盾,在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