辅仁医院,钟晚直接上了楼。
姜思危是心理医生,平时假期不多,再加上偶尔的加班加点,一个月能匀出那么一天半天都很不容易了。
和姜思危比起来,钟晚觉得,自己就是余止深圈养的金丝雀。
在他为自己打造的金贵囚笼里,随时都要奄奄一息。
钟晚敲了科室门。
进去时与正要出来的男人碰上,钟晚还记得他,上次她来敲姜思危的门,也遇上了这个男人。
一身笔挺的西装,一副精明的眼镜,典型的商业精英,余止深那类人。
这次,他叫住了她,“钟晚。”
钟晚一愣,诧异道,“你认识我?”
男人习惯性的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从西装内襟的口袋里拿出一盒名片,抽出一张,递给钟晚,“这是我的名片,以后有什么需要,可以联系我。”
钟晚迟疑着接过,她看着名片上的信息,“乔居安……律师……”
她眨了眨眼睛,忽然笑着问,“你接离婚的案子吗?”
乔居安答,“看情况。”
语气微顿,他笑了笑,“不过,你我肯定不能接。”
钟晚点头,将名片又塞回了他手里,“那我就不需要了。”
结识律师,于她而言,实在没什么用。
这港城,谁敢随便接余止深的离婚官司呢?
姜思危喝了口水,正在整理病例。
钟晚放下包,坐在她面前,随口问道,“那个人,是你的患者?”
“嗯。”姜思危点头。
钟晚单手撑在桌子上,托着下巴,说,“他看起来挺健康阳光的啊,不像有心理疾病。”
姜思危失笑,她比钟晚年长两岁,也就多工作了两年,入这行的时间不算长,可也见识了许多的人。
谁不是戴着一张面具生活,哪里有表面看起来的那样简单?
也就只有被余止深小心翼翼保护的钟晚,如此单纯。
姜思危说,“越是那种衣冠楚楚的人,心里就越是有着不为人知的一面。”
她放下了病例,看着钟晚,认真道,“得到的越多,压力就越大。没办法释放,总要落下病的,或是生理,或是心里。”
钟晚抿了抿唇,倒是很认真的思索了一下她的话。
过了一会儿,她认同的‘嗯’了一声,“你说的有道理。”
……
逛街是姜思危提出来的,她说自己忙了一个月没有休息,大概只有买买买能重新点燃她的热情了!
钟晚平时倒是很少出门,一来是余止深的家规严格,二来,她需要的东西元九都会吩咐人准备,实在不需要她自己买。
姜思危拿着一件连衣裙在镜子前比量着,她忽然出声,“晚晚。”
钟晚,“嗯?”
姜思危问,“你准备一直在余止深的公司工作下去吗?”
“不然还能怎么办?”钟晚叹了口气,“我对行政秘书一窍不通,他把我弄到她身边,无非是换个方式圈养着我。”
钟晚看的很透彻,余止深对她的掌控欲,已是极致。
姜思危敛了敛眸,让店员将裙子装起来。
她认真地对钟晚说,“回头,把我的名片给余止深一张。”
钟晚不解。姜思危又说,“也许他有什么心理疾病,比如……偏执症?”
钟晚,“……”
钟晚和姜思危准备离开时,遇见了熟人。
身侧后方响起柔软的女声,半是撒娇的语气,询问着男人的意见,“江惟,这件衣服好看吗?”
这样的声音,在女士服装店屡见不鲜,只是名字,实在吸引人的注意。
本以为是听错了,随即,男人敷衍应道,“好看。”
钟晚与姜思危一同转身,看见不远处身着白色衬衫和白色休闲裤的男人。
他面前的女人笑的很漂亮,正在和他说话。
钟晚皱了皱眉,心底觉得有些不对。
姜思危这时却出声喊了人,“江惟!”
听到声音,江惟朝着她们的方向看过来。
他眉心倏然拧紧,脸色也僵了僵。
“晚晚,思危。”
江惟硬着头皮朝两人走过来,那女人紧跟着他。
钟晚记得,这是上一次在餐馆里遇见的女人。
江惟没看女人,视线紧锁钟晚,介绍道,“这是我大哥的未婚妻,林染。”
林染穿着白色的长裙,及腰长发柔顺的垂下,姣好的五官映着清淡的美,看起来倒很是舒服。
钟晚朝女人点了点头,客气道,“你好,林小姐。”
姜思危也朝着林染点头微笑。
林染却没有理会,侧首揽紧了江惟的手臂,“江惟,我们走吧,这儿的衣服都不好看。”
顿了顿,她视线似有若无的在钟晚身上掠过,凉凉道,“配不上我。”
江惟脸色一瞬就变得很难看,他有些紧张的望了眼钟晚的反应。
然后,不耐烦的抽回手臂。
他对林染的举动很生气,冷冷的瞥她一眼,转了身愤然离去。林染见状,委屈的险些哭出来。
“江惟!”
她喊了男人一声,连忙追上去。
姜思危看着女人跑出服装店的身影,低低骂道,“神经病。”
钟晚若有所思,拧紧了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