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更邪门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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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来了兴致“我听说啊,旧时魔族还有一种替命之术,能以他人的气运抵消己身孽障,一旦成功那便是瞒天过海,连天道都奈何不了你丝毫。不止这些”
他讲到一半察觉到裴寂不耐烦的视线,心知自己偏了题,有些尴尬地轻咳一声“言归正传啊,那位宋夫人来找我,是想问有关换魂的事儿。”
宁宁心口一紧,听他继续说“那时她与城主感情不太好,来我这儿时面色灰白。可换魂乃是逆天改命的大忌,虽然古籍中有过记载但我毕竟就是个小店老板,哪会晓得具体的法子,只能告诉她爱莫能助。”
宁宁若有所思地应声“除了这个,她还有没有问过别的什么”
“她是有点欲言又止的样子,不过直到最后也没问出来,离开这里没过几天,就突发重症病倒了。”
青年眼珠子一转,身体往前倾了些,把声音压低“这还不是最离奇的等宋纤凝死后不久,鸾娘尚未嫁给城主时,居然也在某日进了我的店里,询问有没有肌骨重塑、蕴养灵力的法子。”
他说着顿了顿,似是讲得口干舌燥,端起身旁茶杯猛地一灌“你说奇怪不奇怪,我这家店向来行事收敛,很少透出风声,来的多是达官贵人,寻!常百姓很少能摸清底细。然而鸾娘自幼长在暖玉阁,连门都很少出,她是从哪里得到消息的”
宁宁点点头“这肌骨重塑”
这几个字显然问到了点子上,青年忽地咧嘴笑笑,俯身把音量压得更轻“可不就是炼魂之术以他人的魂力滋养己身肌体,不但可以维持容颜不老,对修为提升也是大有裨益。”
他说罢阴森森笑了几声“你们难道不觉得,跟近日来的失踪案很是相近吗”
他用了十分笃定的陈述语气,青年听后也并不反驳,耸肩应道“你们应该就是在查这件事儿吧这只是我的一己之见,爱信不信。”
宁宁念及大师姐安危,并不与他废话“你是不是觉得鸾娘很可能是已故的宋纤凝”
“不然她问起换魂术是为了什么鸾娘又为何能找到这个地方”
青年抬眼望了望门外,确定寂静无人后继续说“而且我听说,鸾娘与曾经的性子大相径庭,可不就是被彻彻底底换了个人吗”
他又喝了口水“鸾娘正是城主喜欢的长相,然而未修仙术,总有容颜老去的一天,于是宋纤凝又动用炼魂之法,试图永驻容貌、修为精进,让城主越来越迷恋她。”
这一番推理下来,倒也算是有理有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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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宁眼底的阴翳却始终没消,沉声问他“店家,你可听说过紫薇术法录”
“宋夫人买过一本,紫薇真人正是邪术大能。”
青年似笑非笑“至于那本书,里面恰好讲到了换魂术,只不过所谈甚浅,没有太大作用。”
对话进行到这里,似乎许多事情豁然开朗,没有了可以继续聊下去的话题。
宁宁想起下落不明的郑薇绮,蹙眉沉声道“那炼魂之术,究竟应该如何操作”
“很简单啊,无非是活人、咒法、布阵。”
青年睨她一眼,像是想起什么,再度露出了略显神秘的表情“炼魂十分有趣,同一时间献祭的生魂越多,所能得到的回馈也就越大。相同数量的魂魄,一个接一个炼制的效果,远远比不上同时献祭或许那些失踪的姑娘还没死,幕后凶手在等一场天时地利人和的大祭。”
!
这让宁宁想起浮屠塔里的鹅城。
当年的邪修们也是将全城人的魂魄聚在一起,等待一并炼成。如果真如店家所说,离奇消失的女孩们尚在人世
只要他们尽快查明真相,也许就能救下包括郑薇绮在内的所有人。
“二位听尽兴了没”
玄虚剑派的弟子毕竟也不是恶魔,宁宁和和气气向店主道了谢,随后又选了些或许有用的小玩意,才与裴寂一并离开店铺。
因为之前那段稀里糊涂的牵手,两人之间的氛围一直极为微妙。
之前听店主侃大山的时候还不觉得,然而这会儿四下静谧,连自己的脚步与呼吸都能听见,夜色与微光融在一起,就更显出几分暧昧的意思。
宁宁一边往客栈方向走,一边低着脑袋,试图整理纷乱的思绪。
最后一个念头出现得猝不及防,让她脑海里的推测瞬间停滞下来。宁宁有些别扭地动了动左手指尖,似乎还能感受到少年人手背坚实的触感,像在做梦一样。
想不通,为什么她会下意识做出那种动作,还有那句“这样才是牵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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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太太太主动了一点吧
从这里去往玄虚派所在的客栈还有一段距离,宁宁为了避免气氛越来越尴尬,硬着头皮向裴寂搭话“师弟,你怎么想”
她心下紧张,这句话脱口而出,没经过太多思考。没想到裴寂并未立刻应答,而是沉默着扭过头来看她。
他很适合夜晚,漆黑的发被晚风吹拂到额前,远处几颗遥远光点犹如星辰坠落,悬在一双阴郁深邃的黑瞳,映出几分明暗不定的光晕,像深潭月影那样幽幽散开。
宁宁被他这样一看,心口便不自觉地发闷。
裴寂语气冷硬、不容置喙,每个字都咬得格外清晰。虽然刻意装作并不在意,却又带了点迟疑的意味,尾音像是猫咪下垂的尾巴,渐渐变低“师姐以前都是叫我的名字。”
宁宁一哽。
哇,这个人
牵了手之后开始学会得寸进尺了她可不是心里紧张,想借由这个称呼让自己显得正经一些吗干嘛要这么直白地说出来啊幼稚
宁!宁踹飞面前的一颗石子,有些不服气“师弟不也是叫我师姐吗”
她把“师弟”两个字念得格外重。
承影爆发出一声幸灾乐祸的大笑“哈哈哈不是吧裴小寂,你这算是撒娇吗居然被宁宁怼回来了哈哈哈太逊了吧”
裴寂把头转了回去。
月光让裴寂棱角分明的轮廓稍显柔和,从她的角度看去时,能见到对方紧绷的下颌。纤长如鸦羽的漆黑长睫垂落在他眼前,衬得目光愈发晦暗不明。
她看不透裴寂此时此刻在想什么,只知道他皱了眉头。
然后裴寂微微张了口,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与此同时偏过脑袋,正好撞上宁宁清亮的目光。
两个人同时把视线挪开。
宁宁听见他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