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仅是何君剑想见陈安宁,陈安宁也同样想见见这位道剑山的现任剑主。
某种意义上而言,何君剑乃是这方天选大陆之上数一数二的强者,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见到这位成名许久的老剑主的。
说句实在话,陈安宁到现在都还觉着那秘境内发生的事像是场大梦。
无论是那突然年轻的何君剑,还是最后那恐怖至极的古魂,都不是陈安宁这个凡人大夫应该接触到的东西。
陈安宁本以为自己这辈子就在百花城里混着,和自个儿那美若天仙的老婆共度余生。
可自从打开了天道卷书,一件又一件怪异且麻烦的事接踵而至。
陈安宁也说不上来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说回正题。
是日。
正午。
皓日当空。
身处剑宫内的何君剑抬起头,望向前方的几人。
夜无刺兄妹、顾隼、帝尊军师以及魔道帝尊本人。
哪怕何君剑已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当真正与这几人面对面时,这位老剑主仍是稍显不安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他活了这么久,这场面他还真没怎么见过。
甚至给他一种二十年前的正邪大战又要在此重启的感觉。
不过——
何君剑却深深地知晓,这一战是打不起来的。
因为某位凡人大夫便就站在萧念情身边,脖子上还印满了怪异的印记,尽管陈安宁已经尽可能地用衣服遮掩,但还是有几块印记暴露在了众人的视线范围中。
陈安宁看了老剑主一眼。
只一眼,他便觉这位老剑主此刻虽是身体羸弱,却仍有股莫名的威势。
光是屹立于此,便有仙风道骨之姿,似是将锋芒藏匿于那孱弱枯瘦的身体里一般。
那贫弱的躯体就像是平平无奇的剑鞘,若是他有意,锋芒出鞘的刹那便足以震惊天下。
“在下百花城大夫陈安宁,见过老剑主。”
陈安宁一作揖。
萧念情等人便也跟着作揖,只是大家的动作都很敷衍。
毕竟不可能真的对何君剑这老头毕恭毕敬,但做个样子还是要做的。
“不必多礼。”
何君剑苦笑两声,他抬头望向眼前的陈安宁。
他先是看了看萧念情,又看了看陈安宁,转而朝陈安宁轻声问道:“虽然这么问有些冒昧,不知您脖子上的这些印记是……”
“咳。”陈安宁咳嗽一声,摸了摸自个儿脖子上的草莓,紧接着淡道:“这个嘛,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就是某人一大早起来就抱着我乱亲,在此过程中留下来的。”
旁侧的萧念情闻言,红润爬上了耳根。
先前在屋内所发生的事再度窜上回忆,她急地捏紧了陈安宁的腰间肉,那眼神恨不得立刻把陈安宁给吃了似的。
何君剑见二人这般互动,眼中便露了然之色:“看来二人的夫妻情感相当不错。”
“那是……自然。”
陈安宁苦笑着抓住萧念情的小手,连忙制止对方拧转自个儿腰间肉的动作。
何君剑见到这一幕,便是不由得眯起了眼。
他沉默半晌过后,不由得出声问道:“那敢问阁下是哪位不出世的圣祖?”
“圣祖?”
陈安宁闻言,眉头不由得一挑。
他就差把迷惑俩字直接写在自个儿脸上了。
“不是圣祖?”
何君剑眼中闪过一丝怪异。
原先他以为陈安宁在他眼中之所以是凡人,是因为陈安宁的修为已经远远超出了他,达到了圣祖之境。
天底下怕是只有圣祖能躲过自己的探测。
可如今陈安宁却对圣祖一事感到不解,换而言之他……
真的是个凡人。
可问题来了。
一个凡人到底他娘的是怎么娶到萧忘情这个魔道帝尊的?
而且从身边那些人对陈安宁的尊敬程度来看,这可不是萧念情随便乱挑的相公。
奇了怪了。
正当老剑主疑惑不解时,陈安宁也不解地问道:“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老剑主沉吟半晌,深深地望了眼萧念情,转而微笑着扯了个谎。
“有关秘境心魔之事,我听闻是多亏了陈大夫,老朽才有幸被解放出来。”
“那并非我的功劳。”陈安宁看了看萧烟和顾隼:“我最多只能算个抢人头的,他们才是主力。”
“原来如此。”
何君剑面露了然之色,转而轻抚白须:“无论如何,此次道剑山有难,是各位出手相助,我们道剑山才得以安然无恙。”
语罢。
何君剑当即甩出一抹白光。
那玄白的灵光赫然在陈安宁掌中绽放。
绝美的白色莲花绽开花瓣,又飞快地凝缩成一块长方形的白玉令牌。
冰冷的触感在掌心弥散,陈安宁注视白玉令牌,见其中央分明用墨字刻着一道——
【剑】
“此物是老朽的贴身剑令。”
何君剑意味深长地看着陈安宁:“他日若是陈大夫有难,或是有求于我们道剑山,只要握紧此令,内心默念老朽的名字三次,老朽便能立刻感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