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这不是温柔，只是单纯的傻
学校里出现大量的枪击声，楪祈并不是听不到，而是没有心情去在意那种事请。
即使她是个天然呆，却也能感觉到别人明显的疏远和恐惧，但祈却依旧没有在意，只当是永夜身份暴露导致的情况。
做好了被攻击的准备，却没有受到攻击让她有些奇怪，不过也只是奇怪，她本就不是会去在意那些太多的人，况且和四周的人也不熟悉，与葬仪社的人同样出现了隔阂，实在是没有可以交流的对象。
不过，与葬仪社的筱宫绫濑出现隔阂之后，她身旁最经常出现的人不是鸫，反到是变成了前学生会长，供奉院亚里沙。
亚里沙频繁接触祈，自然不可能是无缘无故没有理由的，而她之所以接触祈的目的正是永夜，亚里沙想通过祈知道永夜的事情，并且从祈那里取得永夜的联系方式。
可惜，祈自己都没有永夜的联系方式，自然也不可能给别人联系方式，或者说....祈从供奉院亚里沙的嘴里听到永夜的名字，听到亚里沙反复观看永夜以往被人拍到的视频，嘴里止不住的称赞和那凝视着永夜的眼神让她的内心很烦躁，有一种很别扭的不快。
不过虽然不快，但祈却没有表现出来，甚至也和亚里沙看起了永夜的视频，不知不觉间因为被孤立的原因，祈和亚里沙的关系反倒是比和鸫的更好了，虽然实际上怎么样也都存在些隔阂就是了。
对学校内的事情永夜有所关注，但除了狙击外永夜到也没有过多干涉，总感觉一直从远处偷窥别人和痴汉一样，所以他倒也没有过分关注，说到底他原本也只是偶尔往学校方向瞥一眼而已。
嗯....虽然偶尔从远处偷窥也挺变态的，不过永夜的行为却不一样，毕竟他是出于保护的目的，就像达官显贵的保镖二十四小时跟随，也不会被认为是变态一样，因为性质和想法是不一样的。
让人感觉枯燥难忍的时间缓慢流逝着，永夜就这么在墙角处蹲坐着，在月光下借助月光浏览手头上的古书。
这古书来源于daath，而daath在卡巴拉生命之树里是隐藏着的知识，卡巴拉生命之树里面，daath所在之处生命之树的十个质点合为一体，所以通常不会被描绘，是隐藏起来的。
然而有时daath也会被视为质点并取代kether(王冠），沿生命之树中轴线出现，位于kether(王冠）的正下方、tiphareth(美丽）的正上方，这时它被视为非意识的kether(王冠）的意识表现。
kether（王冠）是与人类头顶的大宇宙之间的接点，有创造的泉源、纯粹存在、生命力的泉源之意。是超越、神的本性，亦代表着净火天，因此daath被称为神的意志，也就是人类的集体意志的体现，人类意志的代行者。
因此daath这本书的内容也属于这个世界的隐藏知识，即使知晓字的意思，永夜读起来却也相当费劲。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他也有了消遣时间的东西，加上挥剑和冥想还要解析这本古书，根本没有时间去无聊。
不知不觉间，一个晚上就这么过去了。
第二天的傍晚，永夜挥剑结束再次坐在大楼边缘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了一脸消沉的樱满集被校条祭抱着脑袋按在胸口安慰的一幕。
可以看出，由于校条祭的胸脯在同龄人之中足以傲视群雄，樱满集脸都陷进去一半了，两个人的脸都很红，樱满集想抬起头却又被校条祭将脑袋更加偏向正脸的方向按进胸里。
拥有抽出虚空的能力，也就是王的能力的樱满集，在寒川谷寻的推举下成了学生会长，但由于物资关系作为樱满集军师的寒川谷寻按照虚空的强度划分出了等级制度，将所有的学生划分成了s到f级别，而樱满集则是站在最高点的。
可即使是站在顶端，樱满集也无法高兴起来，或者说....正是由于这个虚空制度才让他变得消沉，在这里接受校条祭的安慰。
因为那个虚空等级制度，是将虚空的强度化为了人的价值，对病毒的疫苗、药品和食物等物资按照等级来发放甚至是低阶人员没有贡献就不给疫苗，让他们在这病毒泛滥的环境里自生自灭。
以樱满集柔柔弱弱的性格自然没有实行这个虚空等级制度，喜欢看人脸色的他，即在看寒川谷寻的脸色，也在依靠寒川谷寻的智慧，却又在意被列为最下级f级魂馆飒太心情，同样在看着寒川谷寻的脸色，因此这个能最大程度保证资源的利用效率，却又存在不公平的制度他无法接受。
不过说实在的，如果不是王的能力在樱满集手上，樱满集的存在根本可有可无，这个学校与其说是樱满集在领导，实际上不如说是寒川谷寻在背后教樱满集该怎么做，然后樱满集在按照他的想法来，他的存在意义只是抽虚空。
与其要一个毫无魄力，不说领导才能就连基本才能都没有的人当领导，实际上还不如将樱满集绑起来拉着他的手去抽虚空，反正虚空这种东西抽出来谁都可以用，现在也都是抽出来给每个人使用，那么为什么一定要樱满集来当领导？
几个人按住樱满集就能逼着他抽虚空，然后不给他使用的机会，直接夺走虚空，这是很简单的事情，毕竟樱满集只是樱满集，抽了虚空也不会变成超人。
虚空就像枪械一样，厉害的只是枪械，不是樱满集这个人。
当然，现在樱满集已经当上学生会长那也没有什么好说的，虽然这个学生会长就性格和能力，比起供奉院亚里沙差了很多。
知晓自己不适合当学生会长的樱满集，就这么顺从的将脑袋埋在了校条祭温暖柔软的胸脯里，温存好了一阵子，甚至出现了想永远这样下去的想法，可他却突然被不识趣响起的电话惊扰到，下意识的挣脱校条祭的束缚，看向了自己的手机。
收回视线的永夜不去看樱满集就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了，因为他从高处恰好可以注意到，有四男二女的六位学生手持虚空从学校跑了出去，从唇语上看是想去医院寻找病毒疫苗。
这伙人里有着樱满集的小伙伴魂馆飒太，他们手上的虚空千奇百怪的，有头梳、老虎钳还有扳手，其中只有魂馆飒太手上造型奇特的照相机看起来好像有点用处。
他们这一群没有作战能力的人，在随时可能遭遇暴徒和安全部队扫荡的街道上冒险，不得不说还是有那么一些勇气的，可是他们想从废弃医院里找疫苗的想法，终究只是幻想罢了。
医院即使有疫苗，恐怕也早都被别人拿了，他们现在去肯定什么都不剩下了。
得知了他们脱离学校，跑到了外面的消息，樱满集乘坐楪祈的机械宠物飞那鲁驾驶的车辆，和校条祭一同迅速赶至现场想拦截他们，并在车停好之后，第一时间下车劝他们回去，但是.....
在高处的永夜可以发现，有三架安全部队的武装直升机从高处飞了过来，还有三架goce也从附近冲了过去。
安全部队的出现，将擅自跑出了学校的学生们好不容易鼓起的胆子，在一瞬间就消失不见，慌慌张张的丢下虚空四散跑开。
没有太关注那些学生的事情，永夜在学生被吓得落荒而逃的时候，也从屋面上离开走到了楼下一层，避免自己被天空中的武装直升机发现。
他像事不关己一样，在高楼的顶层靠在墙壁上，手捧古书的继续翻阅起来，完全无视了外面发生的事情。
事实上，底下发生的事情还真和他没有关系，确实就是事不关己的事情。
这个封锁区里，每天都会发生类似的事情，每天都有人死掉，而他现在时间宝贵待会儿还得面对daath的危机，根本就没有时间去救众生于苦海之中。
如果是路过的时候，说不定还会顺手帮助一下，不过....他现在可是在屋顶下面的顶层，下楼也挺麻烦的，他也对樱满集的那些傻乎乎的小伙伴没有什么好感，自然不可能热心肠的浪费时间跑下去救他们。
这些人的行为给他的感觉就像是在演闹剧一样，他可不想当陌生人的保姆，特别是这些人对他普遍都抱着恶意，没有解决他们就是他仁慈了。
就这样漫不经心的看着书时，过了好一会儿，他不经意瞥了一眼窗外，正好看到了校条祭被魂馆飒太拉着用绷带虚空修车的一幕。
“绷带可以修车的吗？？这些虚空还真是很有意思啊.....”
突然就有些兴趣的永夜，将部分注意力的放在了外面，想看看地下的废弃车辆是不是真的可以修好，然而....还没等有着特殊力量的虚空绷带将车修好，就有只可惜有一架goce发现了校条祭修车的举动，挥手就是一发机炮打在车辆的前置发动机上。
遭到炮击的车辆瞬间发生了爆炸，注意到这一幕的樱满集扑了过去，将校条祭扑到在了一旁。
一阵火光之后，樱满集和校条祭都因为火焰和爆炸的冲击波晕倒了，那goce的驾驶员不知道怎么想的，可能是脑子突然缺了个根筋，也没有给他们两人补一枪直接就这样离开了。
大多数战争都不会在交火时就将敌方全部消灭，因为炮弹冲击波、子.弹冲击、失血造成的昏迷等多种情况都会产生士兵假死的状态，甚至还有一部分士兵会装死。
因此在敌人看上去已经丧失行动能力甚至看上去已经死亡，但实际上只要其恢复意识便有可能会对己方人员造成可以致命的伤害，仅从保护自身这一点上，补枪这一行为都是战场上的必然行为。
或许对于新兵而言，能活捉俘虏是一件很有诱惑力的事情，可对于老兵而言除非特殊需求，否则他们只会尽可能的搞死对方以绝后患。
这里和战场区别并不大，goce的驾驶员也都认识樱满集，因为樱满集虚空的能力很有名，而且这开枪的人正是永夜“朝思暮想”的达利鲁·杨。
达利鲁在一开始就认出了樱满集，因为他的机体有数次是被樱满集毁了的，所以自然对樱满集有着非常深刻的影响，可是....可能是出门吃了什么奇怪的东西，达利鲁就这么走了，没有理会就倒在附近的樱满集，无缘无故放过了现场价值最高的樱满集，不仅没有活捉的打算，连补枪都没有补。
没有一会儿，校条祭却是先醒了过来，并在吃痛中很快看到了被重度烧伤的樱满集，虽然她自己的腹部被弹片划伤，地面上血流了一大片，可是她依旧为了她所喜欢的人优先进行治疗。
治疗的时候，校条祭的心里想着的是一个温柔的王的故事，并且认为樱满集和那温柔的王很像，温柔、又不记得失。
温柔的王，把钱分给了人民，把土地让给百姓，最终也因为这个举动失去了国家，可她就是喜欢这个王，认为那个温柔的王是她的初恋。
不过事实上，永夜也听说过那个故事，是老弗兰克在他一脸不耐烦的情况下讲给他听的，目的是希望他能变得平和温柔一些，不过在老弗兰克讲完的时候，永夜却是忍不住问了老弗兰克，这个王将钱财什么的私有物全部给了别人，那么是不是把自己的妻子也分给别人？
理所当然的，老弗兰克被噎的说不出话来，而后永夜追加的问题，更是让老弗兰克郁闷的直喝酒。
钱财和土地都给别人了，那么国家就没有了维持自身的能力，国家也就崩溃了，国家崩溃了百姓绝对是最受苦受难的存在，有土地有钱又怎么样？受得住吗？连妻子恋人都要被外国人玩弄，这真的是温柔吗？
这不是温柔，只是单纯的傻而已。
校条祭对樱满集的治疗进行的很顺利，然而就在治疗快完成的时候，天空之中却有武装直升机发现了他们，安全部队得到的命令的扫荡，因此直升机自然是俯冲下去直接一梭子的机炮。
可能是武装直升机上的人都喝多了或者怎么样，一梭子机炮过后，两个人却都奇迹般的安然无恙，连头发都没有少，只是那连接着两人的细小绷带中心被打断了。
巧到离谱的事情发生后，这武装直升机驾驶员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很明显的没有打中，却还是直接走人了，仿佛只是为了下来观光，而不是执行战斗任务一样。
武装直升机莫名其妙的打不到人，而且打一梭子就头也不回的飞走，以及goce不补枪的行为，让永夜总算知道了为何他们会被葬仪社压着打，如果都是这样的表现，那还真的不奇怪。
没有发现先前那架机甲是达利鲁驾驶的永夜，只是双手抱胸的在高处饶有兴致的观察绷带的治疗效果，原本虚空被破坏了就立刻会消失，但是这条虚空绷带却没有事。
即使被打成了两截，可这绷带却两边都没有要消失的迹象，樱满集身上缠绕着的绷带奇迹般的违反以往虚空坏掉就立刻消失的常识，甚至后面断了都还在发挥着治疗作用持续为樱满集提供治疗。
等到樱满集治疗完成后，他的身体被轻盈放下，恢复到了完好如初的姿态之中，而校条祭的身体却开始出现了结晶化的迹象。
校条祭的结晶化远远慢于一般人虚空被破坏的状态，普通人这个时候早就该全身结晶化，迅速化为飞灰消失了，但校条祭的结晶却只是一点点增长，还在地面上以唯一一只能动弹的手向前爬行，拖出一条血迹。
“给集....我的.....”
校条祭一句话还没说完，想触碰到樱满集的手就垂落了，很明显的死了，只是....她的身体却依旧没有像一般人一样全身结晶化。
“....可怜孩子。”
站在高处的永夜漠然俯视下方的惨剧，虽然感觉不合理的地方太多，但也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没有在意太多，毕竟在樱满集的身旁发生什么不合理的好像都挺合理的，这就是所谓的....习惯成自然？
没有一会儿，被治好的樱满集终于醒了过来，先是茫然四顾的对现状摸不着头脑，紧接着很快注意到，身旁在地面上爬出一条有着大量血液拖痕身上长满了结晶的校条祭。
呆呆地看着校条祭好一会儿，他连忙将校条祭抱在了怀里，不断呼唤着校条祭的名字，却也在这个时候，停滞的结晶化迅速开始蔓延校条祭全身，将校条祭包裹在内。
比起一般因为病毒而亡的人要惨，完全结晶飞灰湮灭的校条祭因为作为灵魂存在的虚空坏掉了，因此连结晶也没有留下。
虽然....永夜挺奇怪的，这些病毒结晶化死亡的人，为什么连衣服也会跟着消失，明明病毒是作用在人体上的。
在这封锁区里，死人见得也算是不少，因此永夜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感慨，绷带虚空没有了，就重新将视线移动回手头上的书籍。
“呃啊...啊...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出意料的背后传来了樱满集声音，那是他在为那死去的校条祭而发出的悲鸣。
原本打算安安静静的看书了，不过天空中盘旋着的武装直升机，却突然发生了爆炸，让他忍不住再次看了过去。
那所天王州第一高中里的增援抵达了，由寒川谷寻这个高中生无证驾驶开着一辆皮卡车，副驾驶坐着义务性出勤的楪祈，后排还有担心情况的前学生会长供奉院亚里沙，最后面的货厢上则带着肩膀上扛着火箭筒坐在轮椅上的少女筱宫绫濑，以及拿着望远镜侦查的鸫。
由于葬仪社的三人组是学校里最强的存在，所以祈的出现并不奇怪，即使她现在和绝大多数的人出现了隔阂。
不过....让永夜有些回不过神的是，寒川谷寻这个高中生开车的技术厉害的吓人，竟然能躲开四发由goce发射的跟踪导弹，让导弹在它的旁边击空，却愣是擦不到它的边。
然后是筱宫绫濑用肩扛火箭筒轻松打掉了一架移动中的武装直升机，另一架武装直升机非常恰到好处的以机炮扫射地面，却只是从他们身旁扫过，连光明正大坐在马路中间扛着火箭筒的筱宫绫濑也没有打中一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