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来的一路他也看了,道路荒芜,昔日的繁华已完全凋零,可却没有把异宝运出去的痕迹。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是往里面运了。
想到这里,荀言不仅不遗憾,眼神反而透出了隐隐的期待之色。
继续往里走,他愈发激动,加快了脚步。
拐杖点在地上的频率越来越快,发出“嗒嗒”的响声。
穿过一排排摆着精美器皿的架子,前方是一面墙壁,上面挂着一幅巨大的画。
这画的画工不算差,但在满屋的珍宝之中,就显得特别不值钱,自然也就不引人注意。
但荀言却目不斜视,径直走向那幅画。
他没有试图拆下那幅画,毫不犹豫地向它撞上去。
“荀大夫!”
阿莞正好看到这一幕,不由惊呼一声。
她怕荀言年迈,撞死在墙上,然而神奇的是荀言竟是直接穿过去了。
画没有裂开,上面的青山依旧,墨迹如新,荀言的身影却已不见。
“荀大夫?”
阿莞连忙跑上前,呼唤了几声,却不见荀言有所回应。
魏婵本在四处打量,寻找稀奇的异宝,听了动静便跑过来,道:“人呢?”
“从画里穿过去了。”
魏婵伸出手往那画上摸去,拍了拍那画,后面却是实的。
她很是稀奇,掀开那画往里看了一眼,背后分明是一面墙,厚实得很。
“喂,你人呢?”
没有回应。
魏婵不由骂道:“这老家伙,怕不是抛下我们跑了。”
阿莞道:“公主,我看他是直接撞上去的,我们要不要也试试撞上去啊?”
“那撞伤了怎么办?”魏婵皱眉道,“这哪说得通?”
“也许这画就和顾公子的传影一样呢。”
“也有道理,那你先撞撞试试。”
魏婵一说,阿莞也没觉得不妥,这本就是她一个奴婢该做的,于是“哦”了一声,向后退了几步。
这次她倒也不太害怕,咬咬牙,闭上眼就撞了过去。
她已做好了被撞个趔趄的准备,可身体接触到那幅画却只像碰到了一个影子。
下一刻,眼前光线一变,她已置身于一个像是大牢般的地方。
前方是一个个牢笼,里面是空的,昏黄的灯光从墙上照下,显出森然之气。
阿莞正出神,忽然被推了一下,吓得叫出了声,却是魏婵已经过来了。
“老家伙在哪?”
两人往前走了一段,便见荀言正蹲在一个牢笼前,用手指从地上蘸起了什么东西嗅着。
“你在看什么?”魏婵问道。
荀言没有回答,但魏婵一走近便看清了,他手指沾着的分明是发黑的血迹。
这血也不知存在了多久,竟还未干涸。
低头一看,地上的那滩血里还有虫子在蠕动。
魏婵正觉恶心,接着,荀言却是捏起一只虫子,丢入口中。
“这……你在做什么?!”
荀言听到魏婵惊呼,第一反应竟是把剩下的虫子全吃了,方才回过身道:“小老儿衰败老迈,近来太过疲惫,补上一补,让公主见笑了。”
魏婵才不管他补不补,掩着口鼻,嫌恶道:“你又在打什么心思?让我逮到了要你好看。”
“不敢不敢。”荀言道:“这些笼子里关的都是炼化的好材料,便是留下的血也是好东西。而再往前,便是此间最重要的地方——炼炉的所在了。”
魏婵不喜他废话,道:“快带我去。”
荀言亦是振奋,拄拐起身。
前方又是一条向下的石梯,沿梯而行,豁然开朗,远远便可看到一个巨大的炉子。
那炉子确实是巍然宏伟,但魏婵见了却觉失望,道:“就是个大炉子,还能有什么好东西?”
“不可小看了这炉子啊。”荀言呵呵而笑,道:“小老儿说过此间通向居塞城,但公主可知居塞城在何处?”
“何处?”
荀言郑重一指,道:“就在炉子下面,如同水的倒影一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