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忧将那封折子取了出来,随后递到了他们的手中,引得四人一阵观瞧。
天道会的赛制算是有些复杂的,因为参赛人员众多,分组也是五花八门,几人研究许久才明白参赛者该如何取胜。
“你明日午后才会进行第一场?看来我们赶得还真是巧啊。”
季忧一边倒茶一边开口“通玄境的参赛者太多,我的组别靠后,所以才会被排到明日,不过虽说是差了一天,但一场也不会少打。”
曹劲松听后又看了一眼折子: “六人对战,角
逐出三位,那剩下三人如何对战?”
“三人之中会有一人轮空,等待两人决出其一,随后进行挑战,反正最后也只会有一个能进入第二轮,与守擂也有些相似。”
"……"
斜阳西落之际,如升园中又传来一阵脚步声。
何灵秀等人归来,掌事院的弟子也依次归来,还有几位长老,此时同时聚集在院中。
石君昊、柴泽、王高岑、余诗柳四人今日都进行了第一场对决,四战全胜,被掌事院与几位长老大赞扬。
虽说这和颜昊对决吕启峰一样,对整个天道会而言都只不过是一道前菜,但开门红在他们看来必然会是个好兆头。
除此之外,他们还聊了一下其他仙宗、世家子弟的表现,以及某些暗中所收集到的情报。
昨夜的聚仙宴之后,他们都看到了闭关冲境的独特灵流,知道有人必然是在打临战破境的主意,今日也算是摸到了一些眉目。
有一位出身于雍州世家的五旬老者,名叫蔺鸿,在昨夜子时成功破境,进入到了应天初境。
此人早在数年之前就感受到了修行瓶颈,对前路信心不大,于是将期望全都放在了先贤证道地之上,据说他在一年前就已经决定要为天道会压制着境界,一直憋到如今。
修仙者的资质导致了每个人能达到相同境界的时间并不相同,而天道会不限制年龄,只限制境界,也就导致会有许多的老登登场。
这个人,对何灵秀等人算是个威胁。
因为超越一个大境界门槛,对于战力提升是无法预估的。
至于通玄境,也有三个破了融道上境,不过好消息是,他们并不在天书院四位通玄境的组别之内,也就是说四人最起码不会在第一轮就遇到他们。
不过,这还只是到第一日的比对。
只有四人临赛破境成功,并不代表只有四人在尝试临赛破境。
因为根据昨晚的灵气流向来看,最终会在赛程过程之中成功破境的,最起码会有十分之一。
谷泽涛所在的组别之中,有一个名叫卢修文的修仙者,据说他也是暗中冲境的人之一,尽管还没能成功破境,但并不能排除其存在的风险。
此时,回归的众人都看到了曹劲松四人,正在季忧那间宅屋的窗前饮茶。
季忧是个独自入仙宗的私修,一直都是独来独往的,就连聚仙宴上,身影也显得十分孤独,此番总算是有人来于他观战助威了。
虽说天道会的对战所比较并非是身后的观战人数,但气势有时也会影响道心。
在他们这些背景强悍的人看来,这季忧不免有些孤军奋战的意思。
曹劲松四人随后便离开了小院,毕竟是连夜赶路,也要回去歇息一下。
季忧将他们一直送到如升园之外,回来的时候便被何灵秀给叫住了。
“季师弟今日莫非一直都没外出观战?”
“去了,你们走后不久我就出了门,随便选了个道场观战了一番。”
“就看了一场?”
季忧点了点头: “下午便回来了,正巧曹教习他们来了此处,便喝了些茶水,闲聊了半晌。”
说话之际,掌事院的秦掌事对其开口,将之前说给王高岑、余诗柳他们的话重复了一遍,主要就是说了那些个可能会临境破关的通玄境。
季忧听后若有所思,随后便到了声谢,转身回了房间。
见到这一幕,石君昊不禁抿嘴: “这季忧竟没有半点紧迫感,要知道能参加天道会的人,与他先前战败的刘启辰、吴镇可不是一个货色。”
何灵秀抿了下嘴: “他这性子向来如此。”
闲聊期间,灵剑山的弟子也从外归来。
他们今日出战的几人也全胜,唯有公输仇用的时间长了一些,一方面是因为他所遇到的对手比较强,另一方面是因为他昨晚熬夜写书了。
世家子弟对上仙宗子弟,终究还是差了一些的。
对于这样的结果,并没有人会觉得意外。
往常的天道会都是这样的,最后的名额基本都会落在仙宗手中,也唯有不世出的世家天才能占一席,但比例并不是很多。
季忧目送灵剑山弟子离开,随后便进来屋中。
他对九州的世家都不太熟悉,所以掌事院光是叫他注意这个注意那个的,他根本就对不上谁是谁,只能回来翻看对决的折子,来确定他们的组
别。
翻看良久之后,他望了一眼窗外深沉的夜色,感觉天色已经晚了不少。
若是按照寻常的安排,他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完成了一次炼体,正要脱光衣服进行沐浴,但因为今日曹劲松的到访,时间被耽搁了。
他明日还有一场对决,今日便不打算继续了。
季忧将折子合上,将茶水倒掉,清洗了茶壶,随后便要起身前去睡觉,但刚迈出一步便又瞬间静止了动作。
此时,不远处的空气中浮现出一道浅浅波纹,接着便是无声涌动的玄光。
光着脚的灵剑山小鉴主悄无声息地来到了他的房间,所落地的位置就在他的浴桶前面,假装无意地向桶的方向瞥了好几眼……
发现浴桶之中没人,颜书亦微微一怔,转过头才发现了坐在茶席之上的季忧,瞬间有些故作镇定地冷在了原地,像是要灭杀一切一般。
季忧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心说傲娇鬼算的还真准啊,无论是时间还是位置。
小鉴主此时转头看着他: “只见过几次的陌生男子,把本鉴主的鞋袜还来。”
“鉴主大人贵为灵剑山下一代掌教,没想到却只有一双鞋袜,竟然还要深夜来取,时机和位置还选的这么恰到好处。”
“本鉴主如何做事,何需你这小小天书院弟子过问。”
颜书亦语气淡淡,理直气壮间里带着一抹凶意。
想看洗澡就看洗澡,还专门留了鞋子在这里打掩护。
季忧暗忖一声后起身,随后从橱柜之中拿出了先前放好的鞋袜,走过去的同时还从盆架上抽了一条毛巾。
小鉴主此时已经坐到了地板上等着穿鞋,忽然就感觉自己的脚脚被抬了起来,随后就被浸湿了温水的毛巾贴在了脚心。
“你这小脏脚……”
季忧此正在地上,握着她的脚脚轻轻擦洗,又一个个揉净了她那起珠圆玉润的脚趾。
看着他这般温柔细致的摸样,灵剑山小鉴主愣了许久之后,直到听季忧说她脚脏才将眼睛眯起,忍不住伸腿蹬了他两下。
丁瑶很晚才回到如升园的小楼,因为她也去观战了。
灵剑山弟子的对决看了两场,其他宗门的对战看了三场,其中一场就是天书院的。
此时刚刚进入小楼,丁瑶忽然听到一阵似有若无的旋律,忍不住微微一愣,于是看向正端着茶水朝此而来的卓婉秋。
“谁在哼歌?好像是我们灵州的民谣。”
“嘘,是鉴主。”
“鉴主今日怎么这么开心?”
“去找姑爷了,刚刚才回来的。”
丁瑶看了一眼漆黑天色,又朝着鉴主的房间看了一眼: “季公子明日还有对决的,却只看了一场对战,又和鉴主玩到这么晚,是不是有些的过于松
弛了?”
卓婉秋看向丁瑶: “你怕姑爷会输?”
“公子自然是天骄般的人物,但能参加天道会的却也都不是什么等闲之辈,我只是怕公子会过于轻敌,他想迎娶鉴主,就比别人更需要进先贤圣地的,而且公子他还说要替鉴主斩去天剑峰些威望的,总该慎重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