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缨心不在焉地关注着。
终于,在过了一个多时辰后,白师姐的神魂波动重新变得有力起来,就和她的心跳一样。
咚咚咚……
波动一下又一下地敲击着她的胸膛。
一股难名的情绪犹如大潮般涌了出来。
余缨就这般干劲满满地跑来跟着萧锦瑟她们一起修浴池了。
如此,白师姐回来就能好好的泡一个澡!
“我回来了。”白怜开口道。
没有人有动静。
眼见着师妹们不动,白怜就自己动了起来。
唯独在这方面她是个极其主动,且精力旺盛的人。
她一路走到头,畅通无阻,然后张开双臂,直接将站在一起的二师妹、三师妹、红衣、四师妹和五师妹全都抱住。
老实说1v5还是有些困难。
并不是所有师妹都和三师妹、红衣、五师妹那样娇柔。
在经过好几年的默默发育后,二师妹以及四师妹的本钱那可是一点也不比白怜差。
白怜觉得自己要是师妹们成长时多指点两下,指不定现在二师妹和四师妹就反超她了呢。
这突兀的动作着实将几个师妹给整懵了。
“啊,这……”
萧锦瑟能感受到白怜的灼热体温,但也能感受到苏幼微的肌肤柔软。
一想到她和苏幼微是老对手,她就觉得别扭得厉害。
莫挨本小姐!
苏幼微也难受得厉害。
你以为我想挨你啊,我和红衣蹭来蹭去,不比和你待在一起舒服得多?
不过难受归难受,因为白怜抱得紧,萧锦瑟和苏幼微蹭着蹭着也就暂时放下戒心了。
反应最激烈的还是兔兔。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明明是六人一兔的故事,为什么今天却没有她的份?
兔兔四足蹬地,越过萧锦瑟的头顶,只因没控制好力度,一下子掉进了十个大小不完全相同的球堆了。
“唧唧。”
慌里慌张的兔兔后腿四处乱蹬,仿佛是在踏浪而行。
“别闹了。”
眼瞅着四师妹脸都红了,白怜赶紧松手。
“唧唧!”
但是兔兔不管,她耳朵一卷,直接挂在了白怜的胸口间。
哪怕迎着四对几欲喷火的目光,兔兔仍然非常勇。
白怜只能好好地抱了抱她:“我先给四师妹疗伤。”
兔兔这才不情不愿地从山上跳下来。
白怜直接使用万界花开替四师妹疗伤,现在没什么好顾忌的了,这法子比用药效果好得多。
疗伤的过程中,她发现红衣一直在看自己。
其实其他师妹也在看她,但红衣的眼神与其他师妹完全不同,甚至和过去的红衣也不一样。
那眼神中带着几分纠结,几分畏惧,几分渴望,几分痛苦,还有几分好奇,复杂到白怜有些失神。
“师姐?”
“啊,我在。”
白怜连忙将注意力放在四师妹身上。
治疗持续了约莫两刻钟,伤势恢复了大半的余缨就像是从手中捞出来一样。
少女本就宛如水化的精灵,如今肌肤上爬满热气腾腾的汗珠,就更显得娇柔妩媚了。
白怜恍惚间以为自己迈入了热带夜的世界。
流了很多汗该怎么办?
当然是洗澡了!
浴池刚重建好,又近在咫尺,此时不利用起来未免也太过浪费了。
“我先来!”
白怜带头冲锋。
在干了那么多坏事后,现在的她就算当着师妹们的面去衣,也不会露出半点羞涩表情来。
她抬起光洁的玉足,从跌落在地的白衣中迈了出来。
颀长水润匀称的大腿在行走间来回交替,夕阳光照,略显冰凉的空气渐渐灼热起来。
微风吹舞长发,白怜不着片缕,面色如常地走到浴池边蹲下。
这条路不长。
但对萧锦瑟等人而言这条路却很长。
许是因为大脑缺氧带来的误判吧。
萧锦瑟两只手交缠在一起,不知该安放于何处。
“师姐。”
她只是唤了一声,然后便没有了下文。
最后她能做的只不过是继续盯着白怜身上那宛如世间最精致的艺术品般的玉足。
只见白怜探出右脚,用圆润的脚趾轻轻在清澈而微热的池水上撩拨,带着清香的水波一圈圈荡向白玉般的池边石阶。
“水温正合适。”
这样说着,白怜起身走进了池中。
突然涌上来的水将将只能盖过她的腰肢,她划拨着水浪,走到一个兔子石雕边上才坐下。
那边水浅,便是坐下,池水也掩不住那凝脂白玉般的晃眼事物。
只因水波荡漾,那时遮时露的模样,直让萧锦瑟等人头皮酥麻。
白师姐真是太太太太……
唔。
那个字果然还是不好意思说出来。
白怜将头发盘在脑后,没好气地看了师妹们一眼:“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下来?”
“啊,是。”
萧锦瑟连忙应声。
她现在就是难受,要是苏幼微她们都不在,今天这池子里指定要涌起大浪。
……
白怜回到房间已经是戌时末,临近亥时了。
她先发消息联络师父,没有收到答复,接着又联络赶往北泸洲援助的珏云子等人,让他们安心,并表示自己休整之后就会过去帮忙。
而后,白怜将玉简往床头一扔,就直挺挺地倒在了床上。
她感觉得到,在使用了钥匙之后,她的身体里有一道类似于封印的东西正在慢慢解开。
“再过两三日应该就能将所有事都弄清楚了。”
白怜有些期待,但在期待之余又隐隐有些恐惧。
那层迷雾后必然藏着许多她不愿意去面对的事,不然她绝不至于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空白道则听起来挺酷的,但果然还是现在这个样子更让人喜欢。
“能一直保持这模样就好了。”
白怜坐了起来,怔怔地望着挂在墙上的那幅全家福。
画中人,除了站在讲台上的她一脸严肃外,其他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这样也不错。”
白怜微微一笑。
最差最差也只要将其他人的笑容抱住,至于她这个“老师”是否还在,其实也不是那么重要吧?
“咚咚咚……”
忽的,敲门声惊动了夜。
“谁?”
白怜放开神识,只见站在门口的是提着篮子,表现得惴惴不安的佟谣。
“佟师妹深夜来访,是有要事找我?”
“嗯。”佟谣连忙应了声。
“请进。”
白怜挥手开门。
佟谣自来熟地寻了个凳子坐下,然后将手中的篮子往前一递。
“白师姐,这是……我亲手做的菜。”
“诶?”
白怜愣了一下,这倒是有些出乎她意料,她可从未听说佟谣会做菜。
佟谣道:“白师姐帮了我很多,我就是想报答,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报答的机会,只能暂且以此表达自己的心意了。”
白怜道:“总觉得佟师妹比往日成熟了许多。”
“那……”佟谣张了张嘴,随后低头,“人总是要成长的。”
“说的也是。”
白怜从床上跳下来,快步接过篮子,然后牵起佟谣的手。
这般亲密的举动完全出乎佟谣的意料。
“白师姐,这……”
她的身体剧颤了一下。
白怜笑道:“这地方不适合享用夜宵,我们换个地方。”
佟谣忙道:“这是我专门为白师姐做的。”
白怜大踏步向前走:“我知道,所以只有我们俩,我不会叫其他人的。”
“嗯。”
佟谣低低的应声。
她紧跟着白怜的脚步,低头时,只能看见来交替甩动的足跟,以及时不时拍打着足跟的木屐。
这晚风吹得正温柔。
这手心的温度正渗透至心底。
这夜的仙鹤正呜呜而鸣,似乎是在缅怀逝去的同伴。
佟谣跟着白怜,一步一步朝天上刚凝聚的浮空平台走去。
是啊。
今晚月色出奇的美,正适合在一个可以尽情沐浴月光的观景!
【你……和上次见面时当真完全不同了】
佟谣呆呆地望着别在袖口里的芜秽如刀,这把刀,超乎她想象的沉重。
“到了。”
而这时,前方的白怜停了下来,转过身笑着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