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传召自己入宫,有精神见客,料姐姐必然已经大好了吧?!
她有心追问,又不愿在鲁四郎面前露怯,着马上便入宫见驾了,便强制按捺住心疑问,凉凉斜丈夫一眼,叫使女扶着,乘坐轿辇入宫。
皇帝当日盛怒之对皇后动了手,紧接着又将鲁家女赐予皇长为正妃,老实说当时看着皇后脸色惨白、吐血不止,他心里充斥着一种报复爽快感,但是事后冷静来一,又开始暗暗懊悔。
可是皇长,将来皇太啊!
他也是昏了,居然许了鲁家女儿做正妃!
鲁家什都好,就是有一点不妙,底蕴太过单薄,荣享富贵也就罢了,出一位太妃,便有些承载不住了。
皇帝悔之不及,但是话已经说出去了,覆水难收,这时候再收回圣旨,就是公然打了鲁家脸,以后他们怎在长安立足?
自己又怎对得起九泉之母亲?!
也只能捏着鼻忍了!
这时候再去看为此吐血卧病皇后,他倒是生了几分怜爱与歉疚。
宫廷之中,皇帝态度便是大方向标,皇后当日之所以伤心吐血,绝望占了很大因素,皇帝怀疑自己儿,让自己儿娶一个破落户家女儿为正妃,这不就相当于断绝了他当储君可能性吗?
不能做皇太、甚至是皇帝嫡长会有什场,不言而喻。
她没有办法不心生绝望。
可是到了现在,皇帝态度有所软化,恰如绝壁之上一颗种在风吹雨淋之吐出了新芽,她内心深处重新燃起了希望火焰!
有了被皇帝愤怒之打脸教训,这一次皇后没有重蹈前车之鉴,皇帝往凤仪宫去坐了坐,略微流露出一点歉疚苗,皇后便顺势请罪,流着眼泪陈述自己过错,皇帝本也觉得心虚,见状赶忙就坡驴,塑料夫妻俩暂时重归于好了。
皇后病一半是心病,见状便好了大半儿,这日小江氏与鲁四郎前来拜见时,她已经能够坐起来了,叫宫婢取了软枕倚在后,令鲁四郎在外殿暂待,自己则同胞妹说话。
分别数日,小江氏仿佛是变了一个人,脸颊瘦凹陷去,苍白没有多少血色,不像是刚成婚娇媚少妇,倒像是丧夫了寡妇。
皇后先前便猜到妹妹婚后生活怕不会如愿,这时候见了,却仍旧觉得心如刀绞:“怨我,都怨我!”
她心如刀绞,泪流不止:“是我贪心不足,害了你一辈啊!”
小江氏也哭了,眼泪里有委屈,有心酸,有对姐姐心疼:“不怪姐姐,当初刚进长安时候,也有相看过别人家,若不是我一心着嫁入高门,也不会……”
姐妹俩相对而坐,哭成一团,彼此劝慰着,约莫过了两刻钟,终于停了眼泪。
小江氏小声问:“陛儿——”
皇后拿帕揩了眼泪,笑道:“我们和好了,没事儿了。”
小江氏着实松一口气。
皇后见状,心里却是愈发难过。
她跟皇帝确是暂时和好了,但是此前一时斗气所造成恶果,却再也无法弥补了。
她心爱妹妹被迫嫁去了鲁家,给一个大她将近二十岁粗陋男人做填房……
这是她无如何都不能弥补!
皇后到此处,心中酸涩至极,小江氏见状,反倒劝慰于她:“姐姐好了,皇长便会好,皇长好了,我和江家才能好,您别难过。”
顿了顿,又黯然道:“我这辈算是丢进去了,但您没有,哥哥以后日也长,任家不行,长安高门也有很多,您多相看着,务必给哥哥娶个配得上他份名门闺秀……”
皇后含泪点,眼底冷色一闪即逝:“我知道,这时候陛于我有愧,不会拒绝,任家事情,绝对不会再发生了!”
……
先帝在时,虽有仁君之名,然而土地兼并严重,边关战乱频频,士大夫歌功颂德,百姓苦不堪言。
先帝在时候,倒能勉强维持,待到皇帝登基之后,急于往各处安插心腹,动摇了地方根基,反倒闹起流民来,倒显得像是新君不仁,天所不容一。
如此一来,言官纷议愈盛,民间甚至也有了新君不可托天议声,皇帝因此焦烂额,苦不堪言。
曹操心暗笑,幸灾乐祸,却也当仁不让,主动请缨,领了剿匪命令之后,率军奔赴洛州。
东去往洛州前途经陕州,曹操令人取了地势图与行政图来看,两相对照之后,再观一路百姓农田、驿站水利,大为惊诧:“此地刺史必为一方强吏,吾必与之游!”
又问左右:“陕州刺史姓甚名谁,出自哪家?”
左右答道:“此人姓曾名益,乃是柳州曾家之后。”
曹操“唔”了一声,又听左右慢腾腾加了一句:“表字文若。”
曹操脸上神情微顿:“什?”
左右为之一怔:“魏公是问——”
曹操:“你方才说他表字什?”
左右不明所以,却是敛衣行礼:“曾刺史表字文若。”
……文若啊。
曹操默然良久,忽然吐出一句:“我从前也识得一个表字文若之人。”
左右有些不知所措,踌躇几瞬后,试探着接了去:“他是个什人?”
曹操道:“王佐之才,留侯一般人物!”
左右不他竟会给出这高评价,大吃一惊,惊诧“啊”了一声。
曹操却无再说,摆摆手,将他遣了去。
荀彧,字文若。
确是世间少有之才,孤房。
可惜他太过刚直,也太过固执了。
汉朝已经是过去,是注定沉没腐朽掉巨轮,你又何必为它殉葬?
可若非如此,他又不会是荀文若了。
回首往昔,曹操心百感交集。
文若,这个曾益会是你吗?
如若是你话,你会如前世般,同孤站在对立面吗?
前世君臣一场,今生再见,固为夙缘,可你若是挡住孤去路……
曹操眼底凶光闪过。
你只怕重蹈覆辙了。
……
第二日,曹操顺利抵达陕州府内,刺史曾益亲自出迎。
目光触及到对方面容,曹操形微微一顿,曾益神思敏锐,有所察觉:“魏公?”
曹操道:“刺史肖我故人。”
曾益失笑道:“天涯何处不相逢,相逢何必曾相识?”
又伸手示:“请!”
“好一句相逢何必曾相识!”
曹操哈哈大笑,执了他手,二人一道入城。
曹操本为一世枭雄,曾益更非泛泛之辈,二人一见如故,相谈甚欢,当晚便在府中摆酒,不醉不归。
酒过三巡,时值深夜,二人都有了浓浓醉,说话也变得断断续续。
曾益醉醺醺道:“不敢有瞒魏公,某年少时,曾经学过相人之术……”
曹操大着舌道:“是,是吗?!”
“正是,”曾益东倒西歪伸手过去,手掌在他肩重重一拍,眸光深不见底:“魏公,有人主之相啊!”
曹操眼底厉色一闪即逝,嘴上却是醺然大笑,打着酒嗝儿道:“文若害,害我,我既为国朝之臣,自当,自当尽心竭力,效忠君上……”
曾益哈哈笑了几声,摇摇晃晃坐直体,凑近为他斟酒,语气中带了深深蛊惑,殊无半分醉:“今天无道,国运已尽,魏公既有人望,亦有天命,何不取而代之,一问九鼎?!”
曹操:“……”
曹操:“?????”
荀文若你突然来这一,硬是把我阿瞒整不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