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思功也没想到贾琮连孙慎行的这个名号都没听说过，诧异的反问了一句：“天下名士如过江之鲫，但精通算学的名士却少之又少。侯爷竟然没有听说过神算子孙山？读书的时候，侯爷的夫子没有讲过吗？”</p>
贾琮耸耸肩，颇为自傲的回道：“翟前辈似乎忘了，吾师徐青藤，在下亦是六元及第！”</p>
呃……</p>
娘的，这对妖孽师徒，不关注什么神算子才是正常！</p>
翟思功幽怨的瞥了贾琮一眼，这才小声为其解释起来。</p>
原来这位神算子孙慎行，早年在户部担任过侍郎。</p>
昭武末年的户部，饿死老鼠之事算是平常。孙慎行本就是算学大家，很早就发现了户部亏空对于朝廷的影响，一连上了九道奏疏，想让太上皇下旨追缴亏空……</p>
结果可想而知，老圣人理都不理。</p>
孙慎行一气之下就挂印而去，回了广东老家著书立说，不再理会朝堂之事。</p>
这一次被人突然提起，其背后有没有谋算不说。孙慎行的理财之能，是谁都无法忽视的。</p>
户部嘛，不会算账怎么行。</p>
文廉虽然文能安邦武能定国，可在算学之道上，他差了孙慎行十八条正阳大街。</p>
“这位孙山，如此厉害？”</p>
在贾琮怀疑的目光中，翟思功重重点头。</p>
只听翟思功说道：“昭武四十七年，高丽、倭国、暹罗、南越等十三国入京朝贡，曾有一场比试。孙慎行以一人之力，对阵十三藩国的算学大家……无一败绩！”</p>
嘶……</p>
那确实厉害，不过嘛……</p>
先等等看，看看这位孙慎行为何会被人突然提出来与皇帝打擂台。</p>
……</p>
第一次廷推票数均等，第二次依旧如此。</p>
按制，皇帝是有权在票数均等的情况下钦定人选的。</p>
但在皇帝即将开口时，内阁次辅夏令行呈上了在家休养的周炯之信。</p>
“廷推之事先放一放，有人对神算子孙山的盛名不服气啊……传旨，三日后于国子监设擂，咱们看一看算学新秀与神算子大师的斗法吧。若孙慎行胜，朕就钦点其为国朝财相！”</p>
哈？</p>
还能这样？</p>
大殿中一片哗然，有人不忿廷推如此庄严神圣，最后却要将推选国朝财相的事推到什么算学比斗上去。</p>
可内阁的几位大佬都没有站出来反对，他们这些小虾米嚷嚷了半天，根本无法改变皇帝的心意。</p>
不过还是有人站了出来，询问这个不服气的人是谁。</p>
却见皇帝朝着正听翟思功讲故事的贾琮努努嘴：“呐，这个人就是太仆寺卿贾琮。”</p>
嗯？</p>
谁喊我？</p>
贾琮感觉无数双眼睛看向了他，在他人的提醒下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p>
却见皇帝根本没有理会贾琮的懵逼，又补充了一句：“对了，还有户部员外郎薛蘅芜……”</p>
……</p>
薛蘅芜就是宝钗，是为方便她在朝中任职，贺崇为其所取的字。</p>
贾琮在奉命来到周相府上时，宝钗已经在相府候着了。</p>
周老样子的脑门上裹着一圈儿白纱，书房中充斥着药味。</p>
“您老这不是坑我嘛……咔嚓咔嚓……”</p>
相府的果子不错，贾琮拿起桌上的桃子就啃了起来。</p>
周炯笑了笑没有搭理贾琮，而是让人端来茶点，与宝钗说：“你家老爷子既然能推你出来，想来你对于算学是极为精通……”</p>
“大相公，不是祖父大人推下官出来，是下官自己想向神算子前辈请教请教！”</p>
宝钗的自信与坦诚令周炯惊讶，愣了下后继续笑问：“为何？要知道孙慎行的背后，是岭南学派，甚至是所有想要与老夫打擂的学阀党人。”</p>
却见宝钗点了点头：“下官知道，但下官不得不站出来。孙慎行下官自小就知道这个人，他的才学下官是佩服的，但他的立场，下官是反对的！”</p>
哦？</p>
周炯的兴趣更大的，贾琮也停下了啃桃子的动作，不解的看向了宝钗。</p>
“大相公应该知道，孙慎行是坚定的禁海一党，而下官的娘家薛家，如今有一半的生意与海贸有关。况且下官是户部的官，深知户部如今的情况。不管是文少保还是盛、沈两位大人出任财相，下官都不担心。但唯独孙慎行，于公于私，下官都不想让他上位！”</p>
还有一点，宝钗没有明说，但周炯却已经猜到。</p>
孙慎行出任户部尚书的话，宝钗在户部就无法继续任职了。</p>
因为孙慎行是坚定的理学门徒，而且是最为崇尚女子无才便是德。</p>
就凭宝钗如今的作为，孙慎行能容忍才怪。</p>
“故而下官在第一轮廷推后，就赶紧与祖父大人商议一二，祖父大人这才给大相公来信，提起了比斗之事。”</p>
原来算学比斗的事，是宝钗借贺耀敏老爷子的手提议的。</p>
贾琮懵逼询问：“那为何会把我算进去？”</p>
宝钗莞尔一笑：“大相公说，你算是稚童，我是小女子，如果孙慎行连一介稚童与女子都比不过，他哪里还有脸去做大夏财相？”</p>
哈？</p>
“我都已经长大了，都娶妻了好不好？怎么还是稚童？”</p>
贾琮愤愤然，然而周炯老爷子却大笑道：“孙慎行十七岁名传天下，昭武三十一年就中了进士，四十六年出任户部侍郎……你在人家眼里，不是稚童是什么？”</p>
算算年龄，孙慎行今年都六十二了。</p>
人家的徒孙都有不少出仕了，贾琮在孙慎行面前，可不就是稚童吗？</p>
周老爷子此时哪里还有重伤不得行的样，畅快的大笑道：“好了，既然他们推了孙慎行出来，想要从老夫这里夺了财相之权。那老夫就跟他打这个擂台，彻底绝了他们的心思！”</p>
贾琮摊手应了一声：“您老年纪大，说的都对！不过这孙慎行到底是谁找来的，您老多操操心查一查，看是不是跟算计我家的人是一伙的。最近我家宝二哥可算是捅了马蜂窝了，满京城都在传他的谣言，我家老太太听说后差点气晕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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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太忙了，根本没时间码字。</p>
今晚先更一章，后面抽时间补一补……</p>
(本章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