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伐罪山。</p>
全仙界唯一一个充满了血腥的地方。</p>
整座山都是由碎骨堆成，脚下的泥不是泥，是骨灰。</p>
河流里流动的也不是河水，是新鲜殷红的血水。</p>
伐罪山有多高，取决于被审判者的罪孽有多重。</p>
有萧弈雪在的伐罪山，高得一眼望不到头。</p>
“这些是……”萧弈雪有些恍惚。</p>
“命格。”仙帝临月淡淡地开口：“你可以试试，凭感觉组合起一副骸骨，放入血河浸泡取出，待其恢复原本的面貌，再投下凡界之中。”</p>
“好。”</p>
萧弈雪没有抗拒也没有质疑，干脆利落地按照仙帝临月说的去做。</p>
不多时，一副婴儿状的骸骨被拼接完成，仙帝临月陪着萧弈雪来到血河边。</p>
在二人的注目下，骸骨沉入河里。</p>
“咳……！”</p>
萧弈雪忍不住吐出一口逆血。</p>
“恢复他人命格，需要消耗些许你的魂力和心血。”仙帝临月道：“你量力而行，不必着急，中途可前往药岛寻药，稍做恢复再来。”</p>
萧弈雪沉默半晌：“如果换做别人，也能这样？”</p>
仙帝临月没有隐瞒：“不能。”</p>
萧弈雪仿佛已经料到了这个答案：“那便不去了。”</p>
他还记得楚见尘不喜欢在规矩前被特殊对待的人，要就要公平公正，平起平坐。</p>
“那好吧。”临月不强求。</p>
当骸骨从河里浮起，就已经恢复成了婴儿的模样，被萧弈雪接到手中时还在哇哇大哭。</p>
萧弈雪的头顶有些刺痛，那是有关墨弈在凡人城市里屠戮的记忆片段，这个婴儿不过是被魔气波及的无辜者之一。</p>
伐罪山的天空是漩涡状，有着一股神秘的引力，吸引着婴儿的影子缓缓上升。</p>
仙帝临月遥望着天空，好似安慰地说道：“命格归还之后，这个小娃娃，便是彻底逃脱出‘宿命’了。”</p>
“宿命吗……”萧弈雪擦了擦嘴角的血丝，一同仰望那个缓缓消失于漩涡中心的身影。</p>
“是的，如此一来，你与这个孩子之间，便不会再有命定的血债关系。”</p>
仙帝临月淡淡一笑。</p>
“说是赎罪，不如说是斩断宿命的牵连罢。”</p>
“朕知道，你愿主动来这里，是因为你只想做自己，诚然这些罪孽本该与你无关，但有些事情，难逃宿命。”</p>
“古神传承之人，朕相信你可以做到。”</p>
听罢，萧弈雪也淡淡一笑。</p>
他不怕受这点罪，只怕永远逃不开那所谓的“宿命”。</p>
开启天道审判，是一个对的选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