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水湍急凶险,别看是第一波浪潮,冲击力也颇为不小了。</p>
到时候你这堤坝,定然是四分五裂!</p>
届时,莫怪本县令当众羞辱你一番!</p>
就算自己的命到时候保不住了,好歹也保下了平阿县上下三千多口人的身家性命,此谓死得其所!</p>
湖聪的心中,油然生出三分决绝、三分傲然……</p>
……</p>
淮水下游。</p>
钟离县。</p>
钟离君芈费最近的心情十分恶劣——其实,自打从越国那边儿回来,他胸中的气儿就一直不顺。</p>
试问谁到家之后,发现家里就像遭了贼一般,心里能好受?</p>
这就是钟离君芈费大人的真实感受。</p>
当时从越国班师的时候,芈费从屈平的大军中脱离出来,带着自家的亲兵部曲,灰溜溜地返回钟离县。</p>
一进钟离县地界,好家伙!</p>
十室九空!</p>
虽然早就知道,自己的食邑也都被熊无良那个该死的小子拿去抵债了,芈费心中也多多少少做好了准备……</p>
但是还是没想到,那狗日的熊午良做的竟然这么绝!</p>
等回到了钟离县城之后,真正的噩梦才刚开始。</p>
这城池,怎么没有城门了?</p>
呼呼的风,直嗖嗖地往城里灌。</p>
哦,原来是城门上有铜箍铁钉,被曲阳县的人拉去抵债了……</p>
芈费的心中,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p>
果然。</p>
“芈良,你好狠的心呐!”一声嘶吼,盘旋在钟离城的上空,余音绕梁,三日不绝。</p>
他的钟离君府,被拆得七零八落。</p>
就连刻着‘钟离君府’四个字的楠木牌匾,也被曲阳人拉走了……</p>
踏马的,你要我这牌匾有甚么用?</p>
现在也不流行车珠子啊?!</p>
芈费心中决定,再也不要与那个熊午良来往了。</p>
而且,再也不沾赌了!</p>
赌狗一无所有啊!</p>
此时的芈费,躺在床榻上,双目无神地盯着上方的房梁——他当时找了许久,发现整个府邸中只有这座屋子的横梁没被曲阳人拆走,其他的都成了危房了。</p>
许是疏忽了吧。</p>
“主君,不好了!”老迈的管家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p>
芈费连动都没动一下。</p>
我还能更惨吗?</p>
我不信。</p>
“主君,大事不好!”老管家见芈费不吭声,便自顾自地开始禀报——</p>
“农户人说,淮水几乎断流了!”</p>
“没水了,咱们田里的庄稼,没法子灌溉了!”</p>
芈费的眼珠微微动了一下。</p>
踏马的。</p>
我居然真的能再惨一点1</p>
不愧是我!</p>
要说整个县都被搬空了,没关系,还可以重新再来。</p>
但要是庄稼都枯萎了,没有收成……</p>
那可真是完蛋了!</p>
连东山再起都起不来了!</p>
钟离君芈费猛地从床榻上翻滚了起来,声音嘶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