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婉容如同一朵打碎的花瓶里的狐尾百合。</p>
悲凉无奈地躺在地上，感受即将抽离的生命。</p>
物品掉落后的安静，惊醒了何三欢。</p>
他冲进浴室，看到婉容脸苍白得如同白纸一样。</p>
腿间还流着血。</p>
他跪在她的身边，头压低到她的耳边，轻轻呼唤。</p>
“婉容，能听见吗？”</p>
钱婉容能听见，她能感受到何三欢的呼吸和急促的喊叫声。</p>
她没办法回答。</p>
连眨眼的力气也没有。</p>
她任由何三欢抱着，冲下了楼梯。</p>
她还能感受到傍晚的风拂过她的身体。温热的气流吹走她身上的湿冷，很舒服，也安逸。</p>
连带着那股血腥味也被吹散。</p>
“黑鹰，快开车，去医院。”</p>
她也听见何三欢抱着她上了车。</p>
车门关闭，引擎发动。</p>
车内默认的空调，对着她的头发，猛吹凉气。</p>
钱婉容很不舒服，可有无能为力。</p>
她试图摇头，换个舒服一点的位置。</p>
一双微暖的臂膀护住了她。</p>
她身上也被披上了外套。</p>
身子暖起来了，手脚也开始变热。</p>
她心中的寒战也在减少。</p>
钱婉容试图睁开眼睛，看看自己在哪里。</p>
汽车的速度很快，不免有些颠簸。</p>
何三欢尽量抱住婉容，不给她增加多余的难受。</p>
车开到了松林市医院停下。</p>
何三欢抱着婉容奔向了急症室。</p>
“医生，救命啊医生。”</p>
他抱着昏迷的人出现在医院大喊，立刻引来了当班护士的注意。</p>
他将婉容放到了护士推来的病床上，推着车狂奔到抢救室。</p>
“这里是抢救室，家属不能进。”</p>
何三欢被护士拦下，看着抢救室的大门缓缓关上。</p>
他低着头，搓着手不停地祷告。</p>
细细回忆白天发生的一切。</p>
排除掉一个又一个会夺走她性命的危险。</p>
“不会的，绝对不会的。”</p>
钱家没有机会下手，婉容没有受到伤害。</p>
何三欢反而想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突然失去意识。</p>
“小姐怎么样了？”</p>
黑鹰停好车，办好手续回来，像一座黑色的雕塑一般，挡住了何三欢的视线。</p>
“推进抢救室了，还没出来。”</p>
短短一句话，何三欢用尽全部勇气才敢说出来。</p>
“小姐为什么会晕倒？”</p>
黑鹰开车的时候不方便问，现在偌大的抢救室门口只有他们二人，还有什么好顾忌的呢。</p>
“我不知道，她说她要洗澡，然后就晕倒了，我听见声音赶紧去，看到她躺在地上。”</p>
何三欢感觉自己不是在陈述事实，倒像是为他的过错辩解。</p>
说着说着，头更低了，没有脸面面对黑鹰。</p>
“那就是意外，你也没太难过。”</p>
黑鹰坐了下来。</p>
何三欢重新被灯光照亮。</p>
抢救室的门重新打开，何三欢连忙站起来，想透过门看一看里面的情况。</p>
另一位需要抢救的病人，被推了进去。</p>
门又被关上。</p>
何三欢看着身边多处来的家属，默默回到黑鹰身旁。</p>
“我们小姐命大，会没事的。”</p>
黑鹰看着那些新来的家伙哭哭啼啼，也乱了心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