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的喧闹与嬉笑声，充满了市井的烟火气。</p>
沈川对静宁公主道：“穿过这个街市，就离护国公府不远了。”</p>
静宁公主道：“若别的女子与沈大人同游，沈大人也会答应吗？”</p>
“嗯？”</p>
沈川一愣。</p>
静宁公主问道：“沈大人与别的女子同游过吗？秦苏不算。”</p>
静宁公主知道沈川与苏小小相识于微末，一起做过生意，是朋友，也是知己。</p>
沈川敛起眼底错愕，轻声答道：“不曾。”</p>
静宁公主又道：“我看过沈大人近日作的文章，言辞不如一年前犀利了，可是在翰林院习得了为官之道？”</p>
这是在说沈川变圆滑了。</p>
沈川笑了笑：“慎于小者，不惧为大，至于为官之道，沈某初入翰林，不敢以官自居。”</p>
静宁公主道：“你是嫌编修的官职小了？”</p>
沈川又是一愣。</p>
静宁公主继续道：“多大的官你才满意？”</p>
今日的静宁公主有些咄咄逼人。</p>
沈川懵圈中，一时半会儿招架不住。</p>
“沈某并非此意……”</p>
“那你是何意？”</p>
“沈某……”</p>
“你想做翰林院学士？还是想进内阁？或者你想……”</p>
静宁公主停下脚步，一瞬不瞬地看着他。</p>
“沈某不敢！”</p>
沈川吓得拱手作揖，顾不上在二人是在集市中，对着静宁深深行了一礼。</p>
四周的行人与商贩纷纷朝二人投来异样的目光。</p>
沈川一表人才，又穿着翰林院的官服，而反观被他作揖行礼的静宁公主，打扮得普普通通，相貌也是平平无奇。</p>
一个官老爷竟对一个民间女子如此恭敬？</p>
二人什么关系？</p>
沈川维持着行礼的姿势，不忘挪动脚步，不动声色地用身体为静宁公主挡住大部分的凝视。</p>
静宁公主心念一动，问道：“沈大人，我们是朋友吗？”</p>
沈川越发一头雾水。</p>
静宁公主这是怎么了？</p>
说的话没头没尾的，是不是太跳脱了？</p>
沈川拱手，身子福得更低了：“沈某不敢高攀。”</p>
静宁公主问道：“若我允许你高攀呢？”</p>
沈川冷汗直冒，目不斜视地说道：“沈某三生有幸。”</p>
静宁公主道：“既是朋友，我想请沈公子帮个忙。”</p>
沈川道：“但请吩咐。”</p>
静宁公主道：“你就不问是什么忙？”</p>
沈川郑重地说道：“只要是萧姑娘吩咐的，沈某赴汤蹈火，万死不辞。”</p>
桃枝好奇地看着自家公主，她也想知道公主究竟想沈状元帮忙做什么。</p>
四周围观的行人越来越多，好些摊贩生意都不做来了，全跑来看这位又年轻又俊美的朝廷官员的热闹。</p>
静宁公主环视四周，最终选定了对面的酒楼：“桃枝，传本公主命令，对面的飞仙楼，本公主包场了！”</p>
本……本公主？</p>
“小姐你……”</p>
桃枝惊呆了。</p>
不是吧，这就把身份暴露了？</p>
说好的微服出行呢？</p>
让皇后知道，会生气的呀！</p>
静宁公主是个有分寸的人，平日里出行，皇后是不大管束的。</p>
可皇后方才过来讲了遴选驸马的事，特地交代了静宁公主近日好生在皇宫待着，没事别出去乱走。</p>
人群里，众人听到这声公主，也一个个惊得不轻。</p>
这个其貌不扬的姑娘……居然是皇族？</p>
难怪这位官老爷如此恭敬了。</p>
桃枝弱弱地扯了扯静宁公主的袖子：“包场做什么呀，公主？”</p>
别闹了，赶紧回宫吧！</p>
静宁公主走到沈川的面前，探出葱白纤细的玉手，对着沈川虚手一扶：“本公主要宴请今晚唯一的客人，不知沈状元可否赏本公主这个脸？”</p>
“是镇国公主！”</p>
二楼的厢房里，有位贵族的公子认出了静宁公主。</p>
他的声音不小，一下子让大街上的行人听到了。</p>
皇族的两位公主，一位是貌若天仙的惠安公主，另一位则是肩负大周气运的镇国公主。</p>
由于镇国公主鲜少露面，民间见过她的人不多。</p>
倒是曾经有过关于她容貌的一些传闻，但让皇后派人压下去了。</p>
“镇国公主原来就长这样？比惠安公主差远了。”</p>
“小点儿声，你想被砍头吗？”</p>
“我说呢，朝廷哪儿来如此清隽儒雅的官员？原来是沈状元。”</p>
“镇国公主为何包下整座飞仙楼宴请沈状元？”</p>
“还能为什么？”</p>
“沈状元真惨……”</p>
沈川皱眉。</p>
静宁公主将他的神色尽收眼底：“沈状元不答应吗？莫非也是嫌我容颜不堪？”</p>
一直维持着行礼姿势的沈川忽然直起身，坦荡而又郑重地看向了她，掷地有声地说道：</p>
“以言取人，失之宰予，以貌取人，失之子羽。公主殿下蕙心纨质，怀瑾握瑜，曾以三千书痛斥腐臣污吏，又以千金之躯亲赴疫镇救济灾民，相于心，公主之德，美如勾玉！”</p>
静宁公主怔住了。</p>
这一章卡了一整天，沈川，你的戏份太不容易啦！</p>
(本章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