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p>
胡铜山哀嚎一声，颓然倒地，满地抽搐，满眼绝望。</p>
他的双臂，从手肘处被齐齐斩断。</p>
斗笠缓缓地摘下，露出那张带着丝丝书生气却又硬朗帅气的面孔。</p>
他拄着刀在胡铜山身前蹲下，笑嘻嘻的模样好似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指着自己的脸说道：</p>
“还记不记得我的脸？”</p>
“你，应该认识我。”</p>
痛苦的胡铜山费力地睁开眼，映入视线的面孔，让他感到陌生又熟悉。</p>
很快，一个月前，关于满月楼的记忆浮现出来。</p>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一个月内变化如此大的人，脑袋摇晃得跟拨浪鼓似的：</p>
“不不不。”</p>
“我一定是产生错觉了。”</p>
“陈斯年再怎么样，他本人绝对没有这样的本事。”</p>
“他不可能找上山的。”</p>
“我一定是还没睡醒。”</p>
扶着苗刀过河卒的陈斯年，笑容更盛，仿佛在看一出有趣的折子戏：</p>
“没想到吧？我会一个人孤身从幽辽省回到燕冀省。”</p>
“没想到我会找上门吧？”</p>
“当初你们黑风寨敢劫我的道，就没想到有一天老子会报复？”</p>
“我这个人，向来睚眦必报。”</p>
话音落下，在对方死死瞪大的双眼中，过河卒的刀刃将他的脑袋砍下来。</p>
整个黑风寨外围的土匪，全部毙命。</p>
这时，那个小弟乙走上前，毕恭毕敬地躬身行礼：</p>
“在下渔夫下属谍子，本名王二。”</p>
渔夫们是正经的高手谍子，以一敌百的那种，也算是暗卫的一种。</p>
其下还有一些善于刺探情报和潜伏的小谍子，这些人武力值不高，但其他方面比较优秀。</p>
陈斯年对他点了点头，收起戏谑，沉声问道：</p>
“在这潜伏多久了？”</p>
“回姑爷，两个月，自打您被劫道，上头就下令了。”</p>
陈斯年继续问道：</p>
“还有没有其他人了？”</p>
王二面无表情的脸上有了一丝波动：</p>
“有，不过他学艺不精，被发现后遭受折磨，是在下亲手送他上路。”</p>
“尸体可还在？”</p>
“葬于后山。”</p>
“你且带那人回去，尸体明早会有人来接回。”</p>
王二动容，不多言语，跪地砰砰磕三个头，起身到一边搀扶那个受伤的兔爷。</p>
陈斯年最后嘱咐道：</p>
“三里外的路上有马，驮着他回去。”</p>
“在下明白，谢姑爷。”</p>
王二知道，身边的年轻男人已经无法骑马了。</p>
后者则是不顾残破的身体，也跪下磕头：</p>
“谢恩公，多谢恩公……”</p>
“若是没有您，我可能就……”</p>
他又向王二磕头。</p>
陈斯年摆摆手，没再多说什么，转而怀里抱着刀柄，肩上扛着刀身，朝黑风山上走去。</p>
王二和那年轻男人目送他，只觉得这道背影伟岸中透着浓烈的杀意。</p>
……</p>
山上，黑风寨中。</p>
胡金山胡吃海塞一顿，喝了一肚子酒，就准备去茅房，可刚出屋却发现山下竟然有火光。</p>
他气得就朝身边一个看门小弟抡起巴掌：</p>
“还睡？”</p>
“山下着火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