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人虞氏，恃宠生娇，疏于礼教。冲撞圣驾，蓄意犯上。即，褫夺封号，降为从六品美人，钦此！”</p>
卫书懿在灵堂上大闹了一场，就换来这样的结局。</p>
谢晏辞当众掌掴了她，摆明了要站在瑾贵妃那边，与她划清界限。</p>
她不记得自己最后是如何回到了桑榆轩，她只知道彻底败了。</p>
曲文赫特地去长生殿致谢：“皇上，幸亏有您护着，不然小女得被旁人冤枉死！虽说她如今已是宫里的贵妃，但在臣心中，她还是个孩子，臣绝不容许旁人空口白牙的泼脏水！”</p>
“放心，朕不会让瑶儿受伤。”</p>
“唉！臣深知宜贵人……哦不，虞美人的心情。然而，伤心归伤心，把罪责怪到小女身上，未免过分了！”</p>
谢晏辞挤不出笑意，敷衍着聊了几句，就命人将曲文赫送走了。</p>
影卫从屏风后走出来：“皇上，这几日桑榆轩很安静。宫人们各司其职，暂未发现有谁偷奸耍滑，刻意苛待虞小主。”</p>
“嗯，她呢？”</p>
“虞小主闭门不出，就连膳食也是等宫人送进屋里。不过属下看过那些食盒，基本上没有动过，顶多就喝了几杯茶。”</p>
“……朕又没有将她禁足，也没有断了她的吃穿用度，何苦要这样为难自己！”</p>
影卫不确定帝王是否在同自己说话，抬头看了一眼，又缄默不言。</p>
“楚沐，有话就直说。”</p>
“是。”他低下头，“属下是个粗人，不理解女子的心思。但是，这件事……属下换位想了想，倘若属下坚信某人是杀女真凶，夫君却守护在那人身侧，甚至动了手……属下已然失去了心爱的孩子，也失了夫君的情意，的确会有轻生的念头。”</p>
谢晏辞立刻反驳：“嫔妃自戕可是大罪！”</p>
“是，陛下忘了吗？虞小主没有亲族，哪怕是诛九族的大罪，她家里也无人可罚。”</p>
是啊。</p>
她没有亲人了。</p>
所以，昭华成了她的全部，是唯一血脉相连的存在。</p>
楚沐的话，又往谢晏辞的心头扎了一把刀！</p>
他不敢回想灵堂当日的情景，深知那一巴掌的威力，足以将二人之间的情分斩断！</p>
“皇上，您要不要去桑榆轩看看？属下怕……怕赶不及，虞小主也会出问题。”</p>
“朕这么做，用意到底是什么，你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谢晏辞还是选择了婉拒，“那两家人都在虎视眈眈，朕不能再把她往风口浪尖上送！唯有在众人见证下做出心狠的行为，才能骗过他们。越是如此，就越无法相见。朕也想宽慰她，但若真做了，就是功亏一篑！”</p>
楚沐表示理解：“是，属下明白了。”</p>
“你找机会看护好她，别让她做出什么傻事，朕也会安排人去桑榆轩探望。”</p>
“是！”</p>
——</p>
皇后特地免了卫书懿的晨昏定省。</p>
这日叫散之后，玟贵人懒洋洋的坐在轿辇上，面露惋惜的感慨：“唉，真是无趣！本主还以为，虞美人是个聪明人，谁曾想，遇到事了，也是个沉不住气的！”</p>
“小主还在想灵堂那天的事呀？”</p>
“可不是么！她顶撞贵妃，忤逆圣意，是蠢了一点，却深得我心！长姐挨了打，估计也不好意思出门，这不，今天也没来！”</p>
沐桃在旁边吃力的打着扇：“小主，奴婢看她也不是容易冲动的人。为何想不开，要大声吼皇上呢？当时奴婢也被吓得半死，生怕皇上顺带怪罪其他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