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来了，你战绩还行啊，不手残。给~”易佳音把手机扔给男子，又走到了梁梓轩身边，“这里最大的问题点，是急需更新改造，是不？”</p>
“嗯，这样，8月第三周开始，直到十一，进行长达60天的更新改造，土木和设备都更新一下，还有周边的道路。”梁梓轩轻柔地瞧了眼人事科科长，“你去和他们说一下情况，几个领导应该在总部呢，回来以后就开始准备吧。”</p>
“你们……还要去哪儿，我给你们带路吧。”人事科长如释重负，却露出遗憾的神色。</p>
“不用了。”梁梓轩想撤了。</p>
“嗯，您可以请污水处理厂的技术员过来，我们要去水站看看。”易佳音适时地说道，“最好叫检测公司的人也来。”</p>
人事科科长只负责通知，他连连点头后安排，电话打通时，他们的背影已经远去。</p>
……</p>
走过去需要10分钟。</p>
“你为什么要替那几个员工遮掩？”梁梓轩几乎脱口而出，这是不对的。</p>
“我做的不对，但我想这么做。”易佳音说，“我认识一个学姐，学姐的姐姐的厂子是外商合资工厂，她姐姐说最怀念第一任总经理。”</p>
梁梓轩点点头，“外商合资的工厂一般会有管理者任期限制，也会经常派外方管理者来工作。”</p>
“那位让人怀念的总经理说，无论何时，都不动员工的奶酪，这点福利和待遇是员工嘴里的，管理者不能道德沦丧到从员工嘴里抠出来几粒花生米，一片肉。虽然很多制度逻辑上、法律上不错，但却输在人心和人文上了。输了人心，就输了一切。”</p>
梁梓轩不觉心中一惊，面上却没表现出来，“所以你才为他们开脱。”</p>
“那是他们的饭碗，别轻易砸人家饭碗，人家会和你拼命。”</p>
安福在身后跟着二人，不觉对易佳音生出钦佩之情。</p>
女子不大，格局不小。</p>
之后无话，但梁梓轩内心却波涛翻涌。</p>
上一次受到这种感动，还是很多年前，得到自由的那一刻。</p>
污水处理厂门口。</p>
味道已经很浓郁。</p>
“水站真的好臭啊。”易佳音从梁梓轩手里接过口罩，问了句，“现在这么安全，你怎么随身携带口罩？”</p>
“我气味敏感。”梁梓轩淡淡地说，“这里你也要看嘛，你看得懂？！”</p>
“不懂。”易佳音捂住鼻子往里瞧了两眼，“我们站在外面，离得远一些。”</p>
走了将近5米的距离。</p>
“还是有点臭，我们在草坪那边等着技术员吧。”易佳音哗嗒嗒自己先跑了。</p>
“还以为她变身为女强人了呢。”安福若有所思地看着梁梓轩。</p>
梁梓轩没接话，目光始终没有离开易佳音。</p>
两分钟后，一个劳保用品穿戴整齐的女子跑了过来，“哎呀，听说你们过来参观站房？”</p>
“我想一下，你们这里排出去的废水含有重金属吗？！”</p>
重金属？！</p>
“什么重金属啊，这个……”</p>
“镉。”易佳音极目远眺，办公楼后身的几棵树很像某种树，易佳音远远地指着问道，“那是樱花树吗？”</p>
“是啊，不过现在不是花期。”</p>
易佳音惨笑一声，“那就对了，溪水和樱花，她的家乡很美，自然风光不错，但她死于水污染，镉中毒。”</p>
“谁？！”几人异口同声。</p>
“阿花。”易佳音笑道，“我想看2010-2013年间的废水检测报告。”</p>
“干什么？！”梁梓轩反而先开口问了。</p>
“我想确认一件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