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走到村子的最西头，离大家聚居的地方都远了些，走了有十来分钟，远远地也没看见有灯光。</p>
“这家人是不是不在啊？”向汀一问道。</p>
“去看看吧。”</p>
进了院子才看到，窗户中透出微弱的烛光，向汀一很诧异，都这个年代了，竟然还有人用蜡烛。</p>
李劲敲了门，来开门的是一个穿着黑衣服的少年，个子挺高。</p>
顾白一开门就看见昨天那个白白的姑娘，愣了一下，仔细地回想她叫什么，向，向…，记不清了。</p>
而后才听到李劲的声音:“小白啊，你一个人在家吗？”</p>
“嗯。”</p>
“你爸有没有让你填低保的那些表格？”</p>
“他昨天没回来。”顾白毫不在意地说。</p>
李劲习以为常，也没有表露出什么情绪：“那我再给你一份表，你明天填了拿给我。”</p>
“好，谢谢书记。”</p>
“别客气，那我们先走了哈，你自己在家小心点。”</p>
少年点了点头，他语气寡淡，也没有要送他们出门的意思，但是又明明白白地说了谢谢，也算不上没礼貌。</p>
向汀一对这少年满腹的疑惑，跨出门之前又回头看了一眼，才发现他也在盯着自己，她匆匆转头。</p>
那孩子坐在烛光旁边，面前的头发有些太长了，挡住了他的眼睛，他的影子倒映在墙上，影子比本人看着还要瘦削，墙上挂着一些画像。</p>
走出他家的院子后，李劲沉默了一会，才开口：“刚刚那孩子叫顾白，挺可怜的。”</p>
“他家很穷吗？”向汀一很天真的开口，而后又后悔了，不穷拿什么低保呢。</p>
李劲也没回答她这弱智的问题，心里暗暗地觉得这姑娘确实太不接地气了。</p>
顿了一会他才开口解释：“不穷的话也不会用不起电了。”</p>
她这才意识到，原来没开灯是因为用不起电。</p>
前面去的那几户人家，不管再怎么家徒四壁，至少是留着一盏照明的灯的。</p>
而顾白的家，因为光线太过昏暗，反而令人看不清里面是幅什么光景了。</p>
李劲加快了步伐，急着去把剩下的几家收齐，向汀一也不好意思再与他攀谈，赶紧跟上他的脚步。</p>
再回到村委会，已经是九点多了，李劲骑着摩托回了家，嘱咐她自己把门锁好。</p>
折腾了一天向汀一也累得不行，特想冲个澡就躺床上睡觉。</p>
但转念才想起来这里不比城里，没有热水器，于是又拿着水壶去厨房烧了两大桶水。</p>
生平第一次用桶洗澡，她总觉得沐浴露的泡沫怎么也冲不干净，最后又开着水龙头用凉水冲了两遍，这才作罢。</p>
向汀一趟在床上掏出手机，跟父母聊了会天，半带抱怨半阐述地说了下今天的所见所闻。</p>